「你真的一定要去嗎?」看他霎時拋下她氣憤的情緒不顧,玫瑰覺得受傷、覺得不被重視。
「對!」他打開門,不看她。
「你——我要跟你分手——」一衝動,大吼一句。可這話咬了舌……奈何吐出口,來不及了!
她心裡明白,不該再犯一次這禁忌。
俞世緯呆頓原地——慢慢回頭,他雙眼怒瞪著她,洶湧的怒潮讓他的胸口沉沉起伏。
嚥了嚥口水,玫瑰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平靜一些。
「我……」她囁嚅,有些悔意地盯著他。
「隨便你!」大吼了句,俞世緯也由理智、退讓,到發狂。
他氣憤地瞪了她一眼之後,關上門,大步離開。
玫瑰愣愣站著……
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
這個男人,脾氣變好大!就算是她不該任意說出分手的賭氣言語,他也不能是這樣的反應。
以前,他不會這樣!玫瑰氣急敗壞地想著。
可是……她忘了,衝動的自己也該檢討。
是他的寵愛,讓她又忘了愛情得來不易,讓她骨子裡那刁蠻細胞,又再度蠢動了起來。
第九章
其實,一出門,他就後悔了。
俞世緯不知道自己那句回答,是否讓她更執意要分手?!
希望不會!他想,她對於兩人之間的感情,應該一如他這般珍惜才是!
在一起的這些時間,她已經開始學會收斂,也希望她在剛才這段時間裡有所檢討——
因為不陪她看電視就要分手?他對她隨口就說要分手的行為痛恨極了!
快速處理好夏利亞的事情之後,他坐著車子回來,但是並沒有直接上樓回家。
買了半打海尼根,上了屋頂。
獨自坐在藍色游泳池邊,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神地凝望著清澈的水池。
一池柔軟的藍色水面,在繁星點點的星空下、淡淡的夜風撥弄下,波光鄰鄰,閃耀著跳動的銀白晶亮……
心情,稍微平定些了……
幾根香煙、幾瓶啤酒,讓他慢慢舒緩了下來。
這時,原本苦思的難題,也似乎不那麼嚴重到無法解決了。也許……他該試探父母對玫瑰接受的程度之後,再來傷腦筋。
事情不見得會太困難,何況玫瑰現在已改變許多,以前那身段頗高的大小姐脾氣也已收斂些了。
茅塞頓開般,他頹靡的心情豁然開朗,踏著輕鬆的步伐回家去。
可是,當他打開家門——空無一人!
臥室、視聽房,都沒有她的身影。
她不見了!
他警戒審慎,忙走往更衣室。
霍地打開衣櫥、抽屜裡頭空了一大半!
又匆匆下樓到停車場——車位也是空的!
撥了她的行動電話——任他鈴聲響了再久,她就是不接!
可惡!這女人!竟然丟著自己的房子不要,出走了!
在他清早拜訪過她那兩個好友兼鄰居,仍沒有斬獲之後,好不容易熬到週一上班日,俞世緯清早頭一件事,就是殺到美奧廣告公司,直接逮那可惡的女人。
請假——他獲得這樣的結果。
很好!她是吃了秤破鐵了心,從不請假的人,竟然為此請了假!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他根本就是在頹喪與暴躁中度過,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尋找,甚至也翻遍了全台北的紅包場歌廳,期望他有可能因為她又去兼差唱歌,而找到她。
深夜——
疲憊地回到他們共同居住的屋子,俞世緯的臉上滿是憂鬱頹廢。
聽到開門聲,玫瑰偷偷從二樓探頭往下看……
她這房子是樓中樓,但因夾層屋的空間本來就比較小,二樓是他從不涉足的地盤,因為他太高,上樓來會頂到天花板。
小小的空間裡,一處是儲藏室,另一處則是裝潢簡單的起居室,只擺了台電視跟幾個軟坐墊。
幾天來,她就窩在這裡打電動。
她根本就沒有離開!拜託,她一個舉目無親的孤女,能去哪裡呀!
自己開口說要分手,又被他轟咩!拉不下臉,又沒地方去,所以就製造出走的假象,把一些衣服搬到樓上來,把她停車場的車子挪走啦!
白天他出去,她就自在活動;晚上,她就小心待在樓上不出聲音;要挾了好友都不准透露風聲,她倒也順利騙了他一遭。
幾天來,聽著他四處打探她的消息,玫瑰也慢慢猶豫、釋懷了!
「讓我找到她,我絕對要好好修理她一頓!」
樓下,傳來他低吼的聲音。
可能是在跟她的好友通電話吧?!
哎唷!怕怕……他說要修理她耶!
她想悄悄踏下樓的腳步,縮了回去。
算了!
玫瑰搔搔腦袋,睡覺好了!要不要出現……就明天再說了!
「給我起來!」
唔……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玫瑰好像聽見俞世緯的聲音?!
掀了掀眼皮,又閉上,她在軟墊上翻了個身。
咦?不對!
玫瑰蹙起眉、緊閉的眼瞼顫動了下。
他的影像,還殘存在她方才掀開眼皮的記憶體中。
來不及回神,她身上的被單已被抽了走,霍地一陣涼意讓她清醒了過來——
「啊——」見鬼了!他怎麼會站在她面前。
玫瑰扯喉尖叫,受了不小驚嚇。
「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耍我!」俞世緯硬是把她從地上給拎了起來。
「你……你……」玫瑰慘白了一張臉,哭癟著嘴,說不出話。
「總算是老天有眼!」他寒著臉,將憤恨迸出牙縫。
「你……你怎麼知道的?」一定是她哪個很好的朋友通敵叛國。
「冰箱裡面的雞蛋,一天少一顆。」俞世緯雙眼暴瞪著她。
他今早無意間發現的。數了數,本來一盒完好的生鮮雞蛋,總共少了七顆。
「噢……」該死的雞蛋告密!她早餐一定都吃火腿蛋的。
玫瑰苦著臉。
喝了飲料啤酒、吃了任何東西,她會出門再買補回去,惟獨天天忘了補雞蛋,誰會想到要去買一顆雞蛋來補嘛!
「浴室的地板,我昨晚回來的時候濕濕的。」所以他篤定她回來過。
「啊……」忘了擦乾地板。玫瑰的臉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