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三點多了。」嗯!沒錯,半夜三點多!
懊惱地蹲在地上,她一聲都不敢多吭,那顆臭石頭正發出臭臭的脾氣味兒呢!
過了一會兒,莫無情抬頭看著正上方的夜燈,伸出長手旋開那個燈罩。
「好像兩年多沒有用過備份鑰匙了!」他記憶中自己很少忘了帶鑰匙的。
「啊?」采欣霎時一陣心虛。
他說的備份鑰匙,該不會是她偷偷「暗槓」的那一把吧?這……
「咦?沒有?」莫無情納悶地出聲。
看得出來,他那張滿臉猶疑的俊朗臉龐,現在正拚命在思索、回想著。
當然沒有!采欣暗暗地吐了吐小粉舌。
「你……做什麼?」莫無情捕捉到她的反應。
「啊?!」她一個驚跳,原本蹲著的身子從地上彈了起來。「沒、沒有啊!」
拼了命搖頭否認她的異狀。
「算了!」莫無情頹喪地垮下肩膀。「走!去莫無心他家。」
他率先提開腳步走往電梯。
誠實,是一種美德——
此時,遲疑的采欣從皮包中摸出她的「蠻牛鑰匙」,然後,插入鑰匙孔,開了門……
啪!
鎖頭旋動的聲響在安靜的空間與夜裡格外明顯。莫無情聞聲槍愕地回頭——
「你?」他看著她手裡握著的鑰匙。
「嗯……我……」采欣不知所措地愣杵著。
他走過來,從她手裡取過那把鑰匙……
「蠻牛?」他看著鑰匙環上的字樣,隨即斜挑著眉毛睨著她。
「呵、呵……」采欣乾笑。
「你有我的鑰匙?」莫無情的神色轉為十足的興味。
「我……嗯。」她吞吐,隨後點頭。
莫無情拉著她的纖細手臂走入屋內。
第八章
回到屋內,他好整以暇、雙手環抱在胸前。
「這把是燈罩上頭的那把鑰匙吧?」他問。
「……」采欣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
「那一夜……」
「不是我!」她連忙搖頭。
「我有說是哪一夜嗎?」他眸底乍現著狡黠的光芒。
是她了!沒錯!
「呃……我……」采欣暗暗狠咬自己的舌頭。
「是你!但,為什麼你不願意承認?」有股歉疚在心底緩緩爬竄,那一夜的放縱,隔天清晨當他看到床單上處於的血跡,便覺得事態有些不尋常……
「……」沉默是金!
「我還記得你是怎麼賴掉的!」莫無情不可置信地搖頭,他回憶起那時他在電話中對她的質問,也記得她當時的回答。
她的氣息、她的膚觸,像極了那夜的美好感覺,為什麼他總是一再忽略、不敢去肯定這魂牽夢繫、在他心底纏繞已久的疑惑!
采欣始終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更像是倔強不肯認輸的孩子!她為什麼要告訴他原因!
她心裡頭不滿!他連一句「我愛你」都惱於對她說,輸人不輸陣!她怎麼可以告訴他,她戀著他好久了……
靠近沉默的她,莫無情輕輕嗅著那股屬於她的氣息,恍惚的思緒彷彿飄到多年前那一夜的美好……
他的手自她身後環上她的腰,第一次……他這麼主動的對她做出親暱的動作,渴望在兩人之間找到歸屬的親密感覺。
采欣微微震顫。
「你——」
將她攬進了懷裡,他的唇在她頸邊滑熨著,閉上眼,感覺她的甜美。
麻麻的小電流從他那股溫熱下、沿著她的頸子刷過她的肩膀、手臂,竄流到整個身體,她的心跳如鼓般擂動著。
「你在做什麼?」她怯懦地問,嗓子有些乾澀。
「重溫舊夢……」他毫不掩飾地回答她。他的感官,在找尋那夜的感覺。
「……」她沉默。他已經完全肯定了嘛!
「你會負責嗎?我是說……你會對一個跟你發生一夜情的女人負責?我……我告訴你,我真的不會爬牆。」她在問題之後加上聲明。
「想跟我發生一夜情的女人多的是……」他故弄玄虛。
「你……」心一沉,再溫暖的懷抱都暖和不了她的心涼。
「我們不只一夜情吧?」他接著開口,下巴抵在她頭頂的髮絲摩挲著。
「什麼……意思?」采欣有些期盼、有些害怕。
「除非你不打算對我負責了!」他閃過直接的承諾,換了種適合莫無情調調的回答。
笑靨在她臉上綻放開來,她回過身,環上他的頸子,笑吟吟地看著他。
「我會對你負責的!」
「喔?」莫無情調侃似的揚了揚眉毛與唇角。
「可是你不能爬牆!」采欣防範地說。
「我只會撞牆,不會爬牆!」如果你敢不要我的話……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呵!」她鑽進地寬碩的懷中笑著。
突然,又想到什麼……
「那,我問你,你愛我嗎?」她怯怯、小聲地說。
「我……」莫無情霎時呆頓,臉上的表情像個癡呆的傻子。
采欣驚懼地抬頭看他,莫非他仍然不愛她?!
只見他俊朗的臉上交錯著複雜,一下刷地變白、不一會兒又難堪似的漲成豬肝紅。
「你……愛我嗎?!」再問了次,最後一次!
「……」沉默著,莫無情咽咽卡在喉嚨的唾液,這等隱心無比的言語他怎麼說得出口?!
采欣原本幸福的一張臉愀然色變,以一種又氣又怨的眼光瞅住他不放。
「你就是不肯說愛我?!」她好傷心喔!
是錯覺還是真的心痛?她怎麼覺得胸口傳來陣陣緊揪般的不舒服,連胃都絞痛了起來?!
「采欣……」莫無情面露難色。
這……可不可以不要講哪?話講出口,他怕自己會拿著掃把來掃那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好痛!她忍著陣陣疼痛,癟著嘴不說話,推開他的懷抱。
莫無情無辜地看著她。
有這麼嚴重嗎?不講那句話,她可以氣到滿臉發白?!
噢!好痛哦!受不了了——采欣警覺地抓著上腹的衣服,壓按著傳來劇痛的胃部,老天!該死的胃痛犯了啦!
「你怎麼了?」莫無情感到狐疑、不對勁。
她抬頭用痛苦的眼神瞪著他,緊咬著下唇忍著痛,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額上也倏地淌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