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身灰色西裝的鄭筆文人如其名,整個人帶著濃濃的書卷氣,大頭大耳的廖宇騰則是兩個孩子的爸了,高中時的高壯身材不復見,卻挺了一個像懷有三個月身孕的啤酒肚。
久未見面的三人坐下來喝咖啡聊天,彼此關切的先問近況後,鄭筆文跟廖字騰在得知翁照洋這次將在台灣待近三個月後,馬上笑著調侃他,「這麼長?惡魔島離這兒可不遠呢!你忘記了?」
「不然呢?」兩名高中友人曾到訪過台北芳園,對虎姑婆的事也知道很多,所以翁照洋沒有隱瞞虎姑婆逼他娶妻的事,而兩名好朋友聽了則立即露出同情的神色。
鄭筆文拍拍這個好友也是上司的肩膀,「不是想讓你更煩,只是要讓你知道祺芳也在高雄,你被虎姑婆鉗制了,最好就別遇上她了。」
「祺芳也在高雄?」這個消息對他而言真的不太好。
兩名好友點點頭,趙祺芳這個高中學妹倒追了翁照洋好幾年,一直到他出國,她才不得不死心。
鄭筆文看著翁照洋道:「她三年前從台北搬來高雄,有跟我們聯絡,而且住處離這兒也不遠。」
聞言,翁照洋可是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他這一兩星期來沒有撞見她,不然當年的那個「八爪魚」
肯定又對他糾纏不清了。
「不過,她在一年前有交男朋友,但幾個月前男友出車禍身亡,再來就不曾找過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情形如何。」
「總之,別將我在這兒的事透露給她,我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關聯了。」他真的被她纏怕了。
「那是當然。」
三人繼續在套房裡聊些青春往事,一直到下午才結束聚會,翁照洋回到謝家才六點,可沒想到一向要人加班的謝子茵居然已經回家了。
「你去了哪裡?你又為什麼沒去上班!」她一看到他劈頭就吼。
她是氣炸了,天知道她看他遲遲沒有進公司,居然胡思亂想起來!
會不會他在急忙跑來公司的路上被車撞了?她坐立不安的又開車到公司附近四處逛,已著急了一整天了,他卻氣定神閒的回來了。
「因為經理要我十分鐘內抵達公司根本不可能,而來不及就要被扣一天的薪水,那我還去公司做什麼?!」
他裝出一臉無辜,她更是火冒三丈,天知道她有多擔心、多自責,如果他真的出了事——
「子茵,你不是載他去上班?什麼十分鐘……」坐在餐桌的謝冀剛夫婦實在聽得霧煞煞。
「謝爸爸、謝媽媽,我來說吧,經理她載我到……」
「翁照洋,你敢再多嘴解釋,你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她氣呼呼的打斷他的話。
他馬上乖乖閉嘴,只是他很困惑他不就一天沒去嘛,她氣成那樣幹什麼?
但更令他驚訝的是明天、後天、大後天,這之後上班的每一個日子,她都將他載到公司去上班,雖然一路上都一言不吭,到了公司還是那個又凶、又吝嗇、又愛占員工休息時間、雞蛋裡挑骨頭,當他當成7-Eleven使用,日也做、瞑也做的討人厭上司。
明天是周休二日,他跟她應該都可以好好的喘息兩天了。
但下班後,他卻被她留了下來。
「明後兩天你過來加班。」謝子茵也要喘息,但他住在她家,她就沒機會。
「加班?!經理要我加班,是要我來看顧這棟房子會不會被人搬走?!」他嘲諷的看著這個天天找他碴還不夠的女經理,這幾天他已用得發慌了,她要他來加什麼班?
謝子茵當然也知道無事好做,但佔用員工放假時間不是最容易引起反感的嗎?
「我叫你上班,你就來上班!」她真的要好好休息個兩天,不然,天天跟他鬥法,她實在累斃了!
翁照洋冷冷的睇視著這個女上司,「經理想得出事情讓我做,我就來加班。」
語畢,他先行回去了,謝子茵則頭疼的趴在桌上,她想不出來,可是他為什麼還不走!
她還不夠讓人討厭嗎?
而由於頭疼,她更想不出來事情讓他做,只得讓他放假了。
可憐的她,連假日都得將自己扮成一個老處女,繃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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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予,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準備準備回家去了。」
台北芳園裡,翁伶慈坐在金碧輝煌的容廳裡,她的膝蓋上有一本攤開的電話簿,運籌帷幄的她已通知了好幾名相關演員準備上場,而謝又予是最後一位了。
她將話筒掛上,闔上電話簿,拿著它走到二樓的房間內,打開衣櫃,一個大型保險櫃赫然出現,她微笑的蹲下身子,握住號碼鎖,轉七反轉二十一再正轉三十七再回轉十八……一正一反的旋轉密碼後,打開金庫,她將手中的電話簿放進去,頓了一下,再將那四本花了一年時間佈局的劇本拿出來翻閱一遍。
這四個高唱不婚的四兄弟,在她細膩的心思下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討個老婆回家,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哼,可見他們對她這個虎姑婆的瞭解還不夠!
但不管如何,她相信他們最終還是會很感激她的!她勾起嘴角一笑,等他們的好消息。
第四章
「媽!他在這兒白吃白喝已經很過分了,你還幫他洗衣服、換床單!」
一大清早,謝子茵走到後院,看著老媽連那個男人的衣服都幫忙洗後,馬上發出不平之鳴。
「他是男人,男人洗什麼衣服!」
「男人不洗衣服,那也甭穿衣服了!」
「子茵!」阮燕柔抬起頭來,先瞥了安靜的屋子一眼,再看看一早火氣就不小的女兒。
一臉慈愛的她搖搖頭,站起身來,先將手套脫掉擺在洗衣機旁後,再牽著女兒的手走到另一旁的長木椅上坐下,凝睇著女兒道:「你是不是走火人魔了?今天不用上班,你一早又將自己弄成這副老處女的模樣,又張牙舞爪、冷嘲熱諷的,這不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