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麼阻止我啦?這樣我明天又得來排隊。」她嘟著嘴巴,惱怒地看著他。
他笑笑不說話,拿出風衣裡的兩張票在她眼前抖了抖。「送你,足夠彌補你的損失了吧?」
她接過他遞來的票,攤開一看。「西貢小姐?!哇啊!」她眼睛亮了起來。「你怎麼有?」
他聳聳肩。「本來是要跟朋友去看的,約會在不久前取消了,所以送給你。」
「幹麼送我兩張?難道你不想跟我去看,所以乾脆送我兩張?」她皺起眉頭。
「你說呢?」他拉了拉她長長的頭髮,今天她沒有盤起頭髮,他喜歡。「我是怕你不肯跟我去看,所以才送你兩張,以免你嫌棄我。」
「我哪會嫌棄你?」她嘟起嘴,好似被他冤枉了。
「沒有嗎?那怎麼有人等不及我下班,就收拾行李自己跑掉了呢?難道我不是被嫌棄了?」
「哪有啊,我是為你好耶!你再讓我住下去,小心我賴上一、兩個禮拜。」她是怕自己住慣了那麼棒的房子,再也無法忍受小旅館。
他但笑不語。
「那麼我們晚上一起去看『西貢小姐』?」她靈動的眼停留在他臉上。
「小姐都這樣盛情相邀了,我能拒絕嗎?」他攤了攤手。
「哇啊──好勉強啊!」她皺了皺鼻子,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第三章
因為季尋今天已經不需要再進辦公室工作,趁著自己心情也好,就陪著沐蘭逛了逛紐約市,順便當導遊。
「哇啊──這裡就是大都會美術館?我很早以前就想來了呢!」沐蘭看到這座位於中央公園旁的古典建築,不禁滿心的興奮。
「有這麼偉大嗎?」季尋玩味地看著她,她對生命有著很大的熱情,無論是什麼事情,她都用一種虔誠的心來過自己每一天的生活。
這是在紐約工作多年的他所漸漸遺失的。
對自己的生活與工作,他也曾有過高度的熱情,但隨著在這個城市居住時間的延長和事業的成功,他早已忘了那個熱情有活力的季尋,而成為十足十的紐約客傑森·季。
「當然很偉大!裡面還有很多幅梵谷跟莫內的作品,我終於有機會一睹大師的真跡了。」她迫不及待地奔向門口。
季尋邁開幾個大步,發現少有女人像她這樣,總是跑給他追的。
他掏出皮夾幫兩人買了門票。離開售票口之後,沐蘭急著掏錢還他。
「你這是做什麼?」他斥責地瞪著她,讓她以為自己真的做錯事了。「把錢留著,多在紐約玩幾天吧!」說著率先走進博物館。
「可是……」她猶豫著,卻看到他將手裡的金屬鈕扣別在她衣領上。「這是什麼!」
「博物館的票啊!」他也將自己的別好,雙手插進口袋中,愜意的好像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她看了看衣領上的金屬鈕扣。「有這個就表示有買票!可以出去再進來!」見他點了點頭,她不可思議地說:「那我們剛剛應該在門口撿人家丟掉的就可以啦!」
「是可以,但沒有人這樣做。」他忍住嘴角的笑意。
她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眼。「你在笑我?」她的表情充滿了威脅。
「沒有。」他抬高下巴整肅臉色說。「我怎麼會笑你,晚上還要請小姐賞光,陪我去看歌劇呢!」
她瞇起眼睛。「好吧!」她越過他走進博物館內。
「對了,完蛋了啦!」她忽然停下腳步,讓身後的他嚇了一跳。
「什麼事情完蛋了?」他依然是雙手插在口袋中,半點沒有驚慌的神色。
「晚上不是要看歌劇!我沒有帶正式的衣服,你看我還穿著牛仔褲。」剛剛怎麼都沒想到這件事啊?
「我還以為這個完蛋多有創意呢?」他失望地大歎口氣。「就這種問題啊?」
她抬起臉望向他。「是沒什麼創意,但也是個問題。難道你要穿西裝帶著穿牛仔褲的我坐在前面幾排?」季尋買的票位子很好,她難得聽一場大製作的歌劇,可不想穿著牛仔褲進場。
「這個簡單啦,等會兒逛完博物館,我就帶你去借。」他拉著留在原地不動的她往前走。
「跟誰借?你朋友嗎?她的Size不見得跟我合啊!」他怎麼有辦法這麼篤定?有時候她真不知道他是自信還是自大。
「保證絕對合,若這個不合就換一個,這種問題你就別擔心了,難道你不相信我?」
「是不怎麼相信。」她馬上給他吐槽。
「那就算了。」他攤攤手,一臉遺憾的樣子。「原本我還想說你出外旅行可能應該省點錢好做旅費,可惜你不讓我幫你啊!」
「唉呀──」她趕緊巴上去。「你別這樣,我相信你就是了。」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怎麼聽起來很不甘不願?」他瞇起眼問。
「沒有,絕對沒有。」她舉起手發誓。
「那我們走吧!你想先逛哪一館?」他攤開博物館地圖問。
「每一館都要。」廢話!她千辛萬苦才有機會到這裡,不每一館都看怎麼行?!
他看她的表情好像在看怪物。「就算你不想去看戲要留下來逛,人家也是五點就打烊,你以為你今天可以逛完?」
「是嗎?」她半信半疑地說。「好吧,那先去看梵谷跟莫內好了,應該在這一館。」她指了指地圖。
當然,幾個小時後,她就知道他所言不虛了。博物館內的館藏實在浩瀚,要想一天逛完簡直是挑戰自己的體力和眼力,何必這樣虐待自己呢?
※ ※ ※
「這就是你說的借?」
從博物館出來,她果然逛到腳酸死了,兩個人找個地方坐下來喝了杯咖啡,吃了點點心,之後他就帶她到這間精品店來了。
「噓,小聲點,雖然很多人做這種事,但沒人會像你這樣大聲嚷嚷的。」他靠在她耳邊低聲地說。
他的聲音穿過她敏感的耳殼直抵耳朵內,而他說話的氣息輕輕掃過她的耳朵,竟引起一陣輕顫,她無聲地站離開他遠一點,免得自己的心跳失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