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子伶的朋友。」
「我是白子伶的表姊。」
「你好,表姊。」他風趣的說。
「我沒那麼『年高德劭』,可以讓你稱呼我一聲表姊,你找子伶有事?」童以文把關的質問,她不要再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來煩她表妹。
「有點事。」他覺得這女人有些難纏。
「什麼事?」
「等我見到白子伶,我……」狄志偉不想得罪這個看起來嚴肅得正經八百的女人。
「如果沒有很重要的事,我不希望你打擾她。」童以文等於是在下逐客令。
「攸關她一生的幸福,你說重不重要?」狄志偉有點動氣了。
「一生的幸福?和你?!」
「不行嗎?表姊——」
「這位先生,我很確定我的年紀沒有你大,所以你不必表姊長、表姊短的叫我,更不要想和我攀親帶故,我承擔不起,子伶現在的心情有些混亂,但我相信她的混亂不是因你而起。」童以文和他卯上了,她看這傢伙不順眼。
「我是狄志偉,子伶或許跟你提過。」
「她沒有跟我提起你這號人物。」
「但我和她是有點『淵源』的。」狄志偉開始有點受不了,現在居然還有年紀輕輕的「老姑婆」?她看起來像是以前那種不苟言笑的舍監,可是真看久了,又覺得她挺耐看、挺有韻味的。
「天知道。」她嚴厲的說。
「我可以到外面去等……」
「外面在下大雨。」
「沒關係。」
「有關係,如果你淋雨淋出肺炎……」童以文瞥到了表妹的身影,一把花傘下的白子伶看起來脆弱而且不堪一擊。「不准你煩子伶,我先警告你。」
「我……」
「狄志偉!」白子伶收好雨傘,一看到了狄志偉的側面,她忍不住低呼,連他也來了?
狄志偉如釋重負的立刻走向她,這輩子活到這年紀,他還沒有碰過像白子伶表姊這麼可怕、這麼恐怖、這麼沒有女人味的女人,他居然會想逃之夭夭或是立正站好。
「你沒淋濕吧?」他馬上關心不已的問。
「誰告訴你的?」
「姜傑,不可思議吧?」
「你白跑這一趟了。」白子伶把傘放進傘架裡,有她表姊在身邊,她覺得非常的有安全感。「快回去吧,不然天黑又下大雨的山路不好開。」
「白子伶,你能在這裡躲多久?」
「能躲多久就多久。」
「你的咖啡屋會完蛋哦!」
「開咖啡屋的錢是姜傑給的,如果倒了……」白子伶真的已看開。「正好我和他沒有半點牽扯。」
「你笨啊!」
「狄志偉,別來煩我了。」
本來想再說什麼的狄志偉,忽然聽到了有人清喉嚨的聲音,他知道是白子伶的表姊,於是把白子伶拉到了園長室外,雖然會被雨水濺到,但總比被人死盯著得好,他怕了那女人。
「狄志偉,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白子伶看著那如珍珠般的斗大雨滴。「和姜傑是如此,和你也是一樣,你們都是在浪費時間。」
「白子伶,我真的沒有一點點機會……」狄志偉準備放棄,雖然他很失望、很無奈,不過他也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勉強。
「你要我說第幾遍?」
「如果是假結婚……」他試探的問:「我還沒有拿到我外公的那五億。」
「你舅舅會宰了你們兩個表兄弟,即使是要騙錢,你也要找個『新面孔』。」白子伶笑了出來。「狄志偉,你沒我想像的聰明!」
「愛情會讓一個人變笨。」狄志偉逗她的說。
「我們之間沒有愛情。」
「那麼友情呢?」他正色的問。
「友情……」白子伶看他。「可以!我可以接受你的友情,我們當朋友會比較好。」
「唉……」狄志偉重重歎了口氣,有些自我消遣。「本來想我冒著這麼大的雨上山,會讓你感動莫名,瞭解我的誠意,但看來……我做什麼都是多餘的。
「不多餘,你多了一個朋友。」她笑著拍拍他。
「我還沒有『落敗』的紀錄,白子伶,都是你!」
「沒有人可以永遠當勝利者的。」
第十章
山區一連下了幾天的大雨,而白子伶的情緒愈來愈難以控制,她不要說是拿起棒針學織毛衣,她連看到一球一球的毛線都嫌煩。
站在窗邊看雨的童以文匆然轉頭對著白子伶說,表情是平靜、帶著鼓勵的。
「他又來了。」
「狄志偉?」
「不是狄志偉。」
白子伶馬上衝到了窗邊,那是姜傑的保時捷,即使大雨不停,他還是又上了山,說不出自己心裡的甜酸苦辣,她只能透過窗子,心情複雜的看著他的車和人。
「去吧。」童以文溫柔的說。
白子伶嘴硬道:「沒什麼好說的。」
「起碼勸他下山。」
「他有自由做他想做的事。」
「子伶,你明明也想見他的。」童以文微笑。「我是局外人,我看得很清楚,你對他的感覺絕不同於那個狄志偉,他絕不會只是『朋友』。」
白子伶思考了三秒鐘,離開了窗邊,然後打開大門,沒有打傘,她直接跑進雨中,衝向了他的車子,而姜傑的反應是立刻下車替她打開另一邊的車門,然後他亦很快的上了車。
「我先說明,我可不是要跟你回去。」白子伶撥去頭髮和身上的雨滴。
「你濕了。」他答非所問。
「那又怎樣?」
「你只是要出來跟我說這些?」姜傑打開了車上的暖氣,怕她會因淋雨著涼。
「我暫時不會離開這裡,我希望你不要再來自討沒趣,我不想給我表姊添麻煩。」
「我想和你聊聊,然後我會走。」他似乎想告訴她什麼。「子伶,我也不想這麼糾纏下去,你煩,我也不是很快樂。」
「聊什麼?」
「我和一個富家千金曾論及婚嫁,在眾人眼中,我們是一對挑不出一絲瑕疵的絕配璧人,但是就在要決定婚期的前夕,富家千金閃電的公證結婚去了。」姜傑現在說來是雲淡風輕。
「不是和你?」白子伶多此一舉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