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菩薩組織中心,主要是為了修復江羿邦住處破洞的落地窗,以及諸壯士去安裝一些安全措施,另外,就是要找個時間歇息,她覺得自從跟他在一起後,生活變得有一點日夜顛倒,晨昏不分了。
「講話客氣一點,什麼男朋友,他是客戶。」
「喔?你以為我是瞎子嗎?」
「你本來就是。」
簡直是氣不過,言禎索性口不擇言,但不只是海堤神情怪異,就連一向冷冰冰才從美東回來準備特兩天的廠長也露出一臉詭譎,直把言禎那張理直氣壯的臉氣得漲紅。
「還說沒有,臉都紅成這樣。」
瞧著在另一間隔了扇透明玻璃的江羿邦,海堤輕托著下巴困擾的想,「這個人……好眼熟呢!」
廠長也頗有同感,認人一向很敏捷的他馬上想起來,而且對著言禎說:「他是天才建築設計師,旅法華裔,對不對?」
好厲害的廠長,她有點被嚇到了。
「他義父還是知名的大文豪,伊 達爾。」海堤也順道一提。
不過,這些言禎早就知道,她現在惟一的煩惱是找不到趙祖宇與 妲的計謀,他們兩人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呢?還有,他們絕對不只是想借助江羿邦的才華而已,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計謀正在進行中,只是她還沒查出來。
「案件有眉目了嗎?」海堤關心的問著。
言禎搖搖頭,歎口氣的找把椅子坐,「很明顯的,琉m璣的 妲分明就是想坑他,可是主要理由卻找不到,而且有個第三者偷了他的圖,這動機令整件事變複雜了,到現在,我還沒找到那個小偷呢!」
海堤與廠長只是聽聽而已,這是天空彈份內的事,他們不能干涉,再說,兩人手上分別都有案子,根本沒有多餘精力為她排解難題。
「如果菩薩在的話,他一定可以幫我分析出一個道理來。」
言禎傻傻地說著,在場的另兩人只是瞠目結舌,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戀著菩薩那傢伙,他明明愛上了歐陽米亞,而且,她也到日本找他了,這個傻丫頭,還沒死了那條心嗎?
而就在這時候,另一邊的江羿邦突然停下手邊繪圖的工作,並走到他那間房裡的鏡子前,他不是在照鏡子,而是懷疑鏡子後面會是什麼?
當他全身筆直地站在玻璃鏡子前時,海堤忍不住驚呼著,「他挺高的。」
「是呀,遠比菩薩那張臭臉好看多了。」
這兩個男人居然開始對他品頭論足。言禎有些不屑地瞪了他們一眼,但就在此時,那傢伙居然對著鏡子問道:「天空彈,你在躲我嗎?」
海堤已經笑翻了,廠長則略顯笑意的別過頭,借口還有任務,快步地走出這房裡。
言禎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她怔了怔,覺得所有勉強可以瞞得了人的計謀,全在那句話之後破功了。
「笑,就知道要笑。」氣不過,言禎索性離開這房間,臨走前還不忘威脅海堤,「還不去工作,小心我一狀告到菩薩那裡。」
這下子,海堤笑的更是誇張了。
言禎簡直快被這些男人氣死了,所以,當她走進有江羿邦的房裡,可以說是十分不高興,不過,江羿邦可是得意極了。
關於私家偵探,他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瞭解,不過這種把戲在各類偵探片裡幾乎都會有,他只是隨意的說著,沒想到她便氣沖沖地進來,可見那扇鏡面不過是個掩飾品罷了。
「你找到繪圖的靈感了嗎?」
「當然沒有。」
當江羿邦這麼說時,言禎真的十分生氣,衝到他跟前,本來想責罵他的不是,沒想到江羿邦卻把繪圖桌上的那張白紙舉放在她跟前,笑說:
「一下子沒看見你,便有點思念,所以繪了張你的肖像,來解相思之愁。」
那張素描一下子把她的氣憤降到零,整個人陷入恍惚。
微啟著唇,眼神露著聰穎,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他完全捕捉到她的神韻。
在另一個房裡的海堤當然也看見了,而也在同時,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傳真紙,上面寫的很清楚:我們結婚了!
方纔,他差點拿出來宣,歐陽米亞非但找到了菩薩,還攫獲了他的心,要是天空彈知道了……海堤再度拿起傳真紙,並在看了江羿邦一眼後,當機立斷的將它撕掉,然後決定把整個中心留給他們獨處。
「其實那張設計圖,有著當時的心境與企畫案裡的精髓,我想,我沒法再塑造出一模一樣的設計了。」
說的也是,藝術家的靈感永遠在一剎那呈現,事後便無法再做出完全相同的東西。
「那表示我們還是得找到那個女人嘍!」
言禎嘴裡在關心公事,心思卻跌入手上的那份畫像。這是第一次有人替她畫素描,只是她不懂江羿邦為何能傳神地將她眼裡的一份隱憂挑綴於圖上?
一般人只懂她的開朗,全然不知她心裡其實掛了一份情牽,而他這個尊貴高上的男人竟能一眼看穿。難道是她掩飾的不夠好?
「你喜歡嗎?」江羿邦挑起右眉,散發出才華洋溢的氣質,他也許不自覺,但外人卻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冷淡的鄙睨著任何事物,卻自動為她描繪肖像時,那感覺窩心的教人甜蜜。
「你聽過Andrea Bocelli跟Sarah
Brightman合唱的一首歌劇告別的時刻嗎?」忽地,他嚴謹地問著,表情有著期盼的神采。
「聽過,如何呢?」
「你願意像那首歌詞一樣,與我一起搭著船,航向我知道已經不存在的海洋,與我一起生活在那裡嗎?」
聽到這些話,言禎有點不敢相信這些是從江羿邦口裡說出來的話。這男人看待她,遠比生命中有種重要的信念還要錯綜複雜,這令言禎深刻的感動著。
就像那幅畫,沒有任何男人為她做出如此浪漫的事。
「愛到海枯石欄,我說不出口,因為海水永遠不會枯,而石頭也永遍化不去,人類幾千年過去了,惟有石頭還留在那兒屹立不搖,如果愛情也要化成硬石,那麼,死去的戀人們的靈魂,是否也得孤寂地舉著那永垂不朽的化石呢?」
這番話奇妙地打開了言禎的心房,第一次,她把除了菩薩的男人的話聽進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