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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不管這句話的真偽如何,我想,我會拚命的把感覺找回來。」

  他答應了,而且是爽快的答案。只是,藝術家的感覺總是行蹤縹緲,光靠一句尋找靈感,它就會回來嗎?再說,要給他一顆她的心,是件容易的事嗎?

  望著他燦爛的笑容,言禎把那件贈心的事暫且擱下;他那迷人模樣,總在無時無刻間侵入她的生活,算起來,認識他之後,她的週遭就不再完全是工作了,她甚至想偷懶一下,享受與情人獨處的樂趣。這感覺,從沒人給過她,而他卻與她分享太多的第一次,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他是個特別的人,無人可比。

  「一起洗個澡好嗎?」

  江羿邦笑著提議,也博取了她的點頭同意,在工作還沒有任何進度前,她只想再次感受他對她投入深沉的愛。沒有直接到浴室,他們竟然對彼此都有強烈的佔有慾,在雙唇觸碰下,什麼事都不能阻礙兩人之間,在雙雙跌落床鋪時,他們十指交握在一塊兒,那美好的事情,二度將兩人緊緊結合。

  歡愉過後,言禎開始認真的工作。

  已經查到了趙台光是趙祖宇與 妲的兒子後,她有了工作進度的計劃表,坐在電腦桌前,敲打鍵盤的模樣令仍斜躺床邊的江羿邦百看不厭。

  她那利落的動作教人迷惘,一件寬鬆的襯衫襯托出她白皙的美麗,那個晚上的索費女神,已經化成天使般的坐在他前面,光是看到她認真的模樣,他便心神蕩漾。

  然而,她卻從來沒有想逼他做任何設計的事,也沒要求他重整自己,只是埋頭做著自己的計劃書;這教江羿邦心頭有一份愧疚,不知名的壓力比她不選擇的逼迫方式還要更加強大。

  當她的工作告一段落時,她站起身聳聳肩膀,伸伸懶腰,看他還瞅著向自己,她趴上床啄了他的唇一下,笑著閒聊,「你在做什麼?」

  他抿緊唇後笑說:「看我的女人呀!」

  「看你的女人?我有什麼好看的,邋遢極了,不及你好看。」

  「我有什麼好?不過是個過氣的名設計師,風光,也只是過往雲煙罷了。」

  將十指緊握地置於頸後,他淡然地仰望著天花板,幾分譏諷的自嘲說得言禎心疼極了,覺得他只是一時間的喪志,不是就此打住的藝術家。

  「你知道貝律銘這個人嗎!」不經意地提起這個偉大的建築設計師,只因言禎看過他的自傳。

  「當然,他是我最崇高尊敬的人。」說起他,江羿邦的眉宇有著飛舞的浩然正氣,「你也知道他嗎?」

  「嗯,我去過美國,所以知道華盛頓的芸廊東廂是他繪圖施工的,也知道他把拉德豐斯區的鄰近地帶,變成像曼哈頓一樣的高樓林立。」

  「是呀,但那不是最重要的,他的能耐,是將法國的羅浮宮美術館,建造成炫耀光彩的金字塔,成了巴黎最有名的地標。」

  提起這些專業時,言禎發現眼前這男人亮得令她心動。那是菩薩最擅長的,專業有素養,儒雅而不做作,但她更喜歡江羿邦坦誠的情緒,這一點菩薩永遠都做不到。想到這裡,言禎的心不禁驚顫了一下……江羿邦在她心裡的地位,竟首次勝過了菩薩?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他是個完美的外交家,也是非常聰明的大師,任何時刻都表現的非常安適。最擅長雕花線腳、起伏的玻璃帷幕、幾何背景,華麗的羅馬風格或是佛羅斯式的拱門,像個會發光的海市蜃樓一樣;還有,當時在挖羅浮宮的地下層時,他曾發覺路易十四時期所建造的一道城牆遺跡,旁邊就是十二世紀奧古斯都王最早的城堡塔樓和壕溝,以及兩百年後查理五世增建的部份城牆,他聰明的另辟一間地下展覽室,展出還挖掘到的兩萬件零星散佈的器皿,你說,他是不是個很有智慧的男人。」

  提到他尊敬的人,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好像見律銘是他的什麼人似的。這一點倒令言禎想到了一個激將法。

  「不過,他也曾失敗過不是嗎?設計出與現實無法融合的建築物,差點讓他一落千丈。」

  這樣的提醒,同時也點醒了江羿邦喜不自甚的沉澱心情。

  是呀,像他那樣經歷了大時代風風雨雨的大師,也不是經常都有那麼多的大案子可做,但他仍安逸的渡過他的一生,在晚期,仍然喚醒世人的目光,設計出像羅浮宮那樣令人動心難忘的建築物。

  他不過是一時間沒法有完整的思緒,然後,就妄自菲薄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完了,任由自己玩物喪志,並自喻為矯情千譽?

  這真的是可笑的幼稚念頭。他怎麼會傻得以為浩浩森森的人生,就此結束?

  忽然之間,他的心因這樣的比喻而豁達了。

  這是個奇妙的感受,但真的像個隱形的神水,就這麼地解開了他一直以來的鬱悶。

  她很厲害,真的很厲害,完全知道如何掌握他的心思,他分明是半點透不開靈感,全教她一句話刺激靈性浮現,很多理不透的思緒,好像忽然之間都回到他身邊……他得振作。

  「把危機變成轉機,才是真英雄,對不?」

  這句話是菩薩教她的。言禎生活上的一言一語,幾乎全是菩薩的影子,所以他成了她最重要的人,然而,當他教會她人生的哲學後,卻不能成為她身邊的男人,這關係……似乎只是師生或兄妹的情誼,她竟然迷失了泰半的青春,以為那是一種情感?

  噢,天呀,與其說她頓悟了江羿邦的死結,還不如說江羿邦的出現,教她開始將迷惘的腦子冷靜下來,那百思不得其解的多年情結,竟這麼地打開!

  她愛的男人,當然不是菩薩,她對他不過是一種近乎江羿邦崇拜貝律銘的情結罷了,那麼,愛的人既不是他,那該是誰呢?

  望著江羿邦一眼,言禎猶如小鹿亂撞的心跳加速,整個熱氣一古腦兒地衝上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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