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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失傳多年的武林絕學——「太極玄功」,又重現江湖了。

  最近,江湖盛傳「陽男陰女」之說,據聞,想進入「山之巔水之湄」,取得獨霸武林的絕世神功「太極玄功」,必須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生的男子,和一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兩具極陽極陰的身體一經結合,陰陽調和得宜之下,則陽男在無形中將取得六十年的日月精華灌頂加持,至少增強一甲子的功力,其內力之驚人,不但能移山倒海,即使是隻身潛入藏放「太極玄功」的秘境——「山之巔水之湄」,也是易如反掌。

  然而,陽男易得,陰女難尋,這樣的消息從京城傳出後,整個洛陽城的算命攤子是大排長龍,人們爭先恐後的要算命仙替他們算上一算,自己是不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如果是,接著便要問,那麼他們命中的另一半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又在哪裡?人人覬覦妄想得到的「陰女」,究竟芳蹤何在呢?

  第一章

  逍遙湖畔,夕陽垂柳,晚風襲來,清爽宜人,手持釣竿的風蕭遙仰天而睡,酣然入夢,連魚兒上勾了都不知道。

  對岸響起腳步聲,輕踩湖面的荷葉而來,顯見此人的功力不在他之下。

  「誰?」他釣竿一甩,揚出水面,直搗來者咽喉。

  然而來者也不是省油的燈,右手掌風一推,釣竿在半空中爆裂,一條不慎誤食敵餌的小魚兒,成了兩位高手過招的犧牲品。

  「我還以為你釣魚釣到睡著了呢!」一來一往間,來人已過了湖面。

  「哈哈哈,我是睡著了沒錯,但耳朵還醒著。」眼睛仍懶得張開來,但一聽來人的聲音,他即知大駕光臨的是何許人了。「二皇子,別來無恙?」左腳一個旋踢,一張竹椅凌空飛到來人面前待坐。

  二皇子愣了一下,看著那張一步不差正落在他眼前的椅子,又瞄一眼還在假寐的風蕭遙,不禁嘖嘖稱奇。「蕭遙,如果我的功力有你的一半,今天我就不必走這一遭了。」

  風蕭遙緩緩睜開惺忪睡眼,收起只剩下半截的釣竿,拿起放置在旁邊的酒壺,仰頭一灌。「哇,過癮!」說完還打了個嗝。

  「二皇子,你跟我風蕭遙這個大粗人說話就省了宮中那一堆客套話吧。」當年他就是不適應那一套官僚的阿諛奉承,才婉拒了二皇子的厚愛,歸去來兮,寧願在鄉野間做個悠哉又逍遙的俗人。

  二皇子怎會不瞭解他的天生野性呢,早知道宮中的繁文縟節是綁不住真正的性情中人的。「最近殺手『中原一點紅』又殺了不少貪官污吏,拿了不少賞金吧!」

  「哈哈哈——騙財!騙財!雖然魚可以在湖裡釣來吃,菜也可以自己動手栽,但是酒卻得用錢才買得到,而大丈夫怎能沒有酒喝呢?」

  二皇子嘴裡的「中原一點紅」,正是風蕭遙在江湖中的俗名。離開宮中之後,總得靠一技之長討生活,而他的專長就是一招半式的拳腳功夫,於是殺人拿賞金便成了他的職業,不過他只殺惡人,尤其是貪官污吏,當初在宮中就看不慣很多惡官小人,但礙於身份,又怕危及二皇子,只好睜一眼閉一眼,痛苦過日子,離開皇宮之後,所有的束縛全解除,不但可以將那些貪官污吏殺個精光,還可以拿高額賞金,天底下還有比這行更痛快的嗎?

  「當今江湖所有的大丈夫都忙著去找『陰女』,只有你風蕭遙仍有那個閒情逸致在這兒釣魚飲酒。」

  他知道二皇子無事不登三寶殿。「當初離開二皇子身邊時,我就說了不再過問江湖之事,只想當個閒人,遊戲人間。」其實「陽男陰女」的傳說,他怎會不知道,前些日子到市集去買酒時,便聽得大家議論紛紛了。走在街上,他才頓然發現市集裡少了好多人,特別是男人,賣馬的不賣馬,跑堂的不跑堂,全跑去找傳說中的「陰女」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陽男,有沒有那個命,逕跟著瞎起哄,他看了只想笑,唉,還不如歸去山林之間,與酒肆為友,多快活啊!

  二皇子站起來,臉色凝重地走到他面前。「蕭遙,當年你要離開宮中時,曾說過有機會再報答我對你的知遇之恩,我不是來討人情,只是……」

  「只要我能力所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二皇子愛才如命,對他更是賞識,當年為了將他留在身邊,還請皇上賜他官位,這份知遇之恩,是該報答的。

  二皇子悄悄聲地說:「我想請你替我殺一個人。」

  「什麼人?」二皇子要殺一個人,宮中兵馬何止萬千,何需用到他呢?

  「『陰女』。」二皇子聲音很小,防隔牆有耳。

  風蕭遙覺得事有蹊蹺,別人拚死拚活要找到「陰女」,二皇子卻要他去殺了「陰女」?怪哉。

  「敢問二皇子為何要除掉此女?」

  二皇子面有難色地說:「因為皇兄弟當中有人是『陽男』,野心勃勃的他一定會去尋找陰女,取得一甲子內力後,前往『山之巔水之湄』奪下『太極玄功』秘笈,屆時我擔心宮中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宮中爭權奪位的戲碼,令人看了寒心,皇子之中為了得到皇上的寵愛,彼此仇視的有之,互相陷害的也不少,仇來害去還不是為了想當太子,人性最醜陋的一面,宮中有最精彩的演出,這也是他離去的原因之一。

  「誰?」他的心情變得沉重了。

  二皇子趨近一步到他的耳邊說:「據我在宮中安排的人打聽到的消息,那個陽男正是十三皇弟。」他費煞苦心在每個皇兄弟身邊都布了眼線,因而充分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

  「李璽!」雖然在宮中時,他未曾跟李璽交過手,不過對李璽的個性倒也略知一二;那個人的性情像只不會吠的狗,卻會咬人,城府之深,無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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