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觀走出家門,天空飄下來一片片白色的雪花,紛紛掉落在她的淚頰上。「啊!下雪了!」拭去淚,捧起雪花,她不敢回頭望,天知道,她有多麼希望風蕭遙會為了爭奪她而衝過來和李璽大戰三百回合。
但是,除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悄悄地落了下來以外,什麼也沒發生。
風蕭遙用盡全部的心力將自己的腳緊鎖在地面上,就怕自己會跟隨著谷小觀衝出去。他憂心忡忡地思慮著。「谷小觀啊,你可知道要去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地方嗎?」這個傻丫頭,教他怎麼放得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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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沒出過遠門、沒見過世面的谷小觀,一進了皇宮,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得驚叫連連,目瞪口呆,心裡倒是感激起將她氣到李璽家裡來的風蕭遙。哼,為了反氣他,不如就來李璽家小住幾天,當是遠足郊遊吧,而一說到玩,她的精神就為之一振,調皮耍寶的性情就關不住了。
「終於可以甩掉客棧裡那些難吃的東西和硬得像棺材板的床了。」回到熟悉的宮中,小路歡喜地鬆了口氣。
當作來這裡度假的谷小觀,心情愉快之際,本性就跑出來了。「哈哈,那你肯定是沒吃過我二娘煮的東西,嘔!」她伸出舌頭做嘔吐狀,前來迎接的侍從和宮女被她粗俗的動作給嚇著了,但又礙於她是十三皇子帶回來的姑娘,沒人敢動她一下。「那才叫難吃呢!」心思單純的谷小觀沒把他們臉上的鄙夷表情當回事,逕顧著齜牙咧嘴表演難吃的神情。
有人忍不住偷笑出聲,小路瞪了那人一眼,也回過身去跟那些侍從和宮女們使眼色,暗示他們收起鄙視的表情,現在的谷小觀身份地位可不比從前,就連十三皇子也得敬她三分。
谷小觀邊走邊看,眼睛看得目不暇給,嘴巴更是張得老大,不停地讚歎驚呼。「哇啊,你家裡好大哦!」李璽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她長那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氣派豪華的宅院呢,嘖嘖,真是開了眼界。
心思單純的她,逕顧著觀賞眼前的華宇豪宅,暫時把風蕭遙放在一邊了。
這時,國師迎面而來,臉上帶著笑容,先向李璽打躬作揖行禮。「十三皇子一路辛苦了。」眼神隨即轉向站在旁邊的谷小觀,上下打量著。
李璽馬上介紹。「國師,她就是——」
「你應該是『小觀』姑娘吧!」
李璽一愣,他的話還沒說完,國師怎麼會知道谷小觀的名字?
「咦?!」驚訝的人不只李璽。「老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谷小觀的嗓門大,聲如宏鐘,在場的侍從和宮女一聽到她叫國師為「老伯」,先是睜大了眼面面相覷,繼而紛紛掩嘴偷笑,笑她像個鄉巴佬進城。
國師泰然自若,從容以對。「老夫只是推算今時的陰女可能會以昔日織女星的俗名為名。」旋即轉向李璽。「在十三皇子抵達關外的當天,應該就收到老夫的飛鴿傳書了。」
「原來那時候國師就知道了!」李璽大驚,原來要找的人,在他踏進關外的第一天就遇到了。
谷小觀一聽飛鴿兩個字,馬上閉嘴,李璽那個人小家子氣,一定又要為那只鴿子的事罵人。
不過李璽沒提,倒是小路插嘴了。「國師你有所不知,您那封重要的飛鴿傳書,就是給咱們的谷大小姐給烤了。」隨後細說分明。
國師聽了哈哈大笑。「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誰也不能違反天意、洩漏天機,老夫真是慚愧呀!」
谷小觀看他鐵口直斷,很好奇地問國師。「老伯,原來你也跟王半仙一樣會掐指算命的啊!」她帶著崇敬的眼神望著他。「那你一定也會收驚嘍!」
但見國師笑得更開心。「彫蟲小技罷了。」倒是細心地提醒李璽。「皇子,請謹慎提防有人對陰女動手腳。」
李璽輕輕地點頭,表情極嚴肅,眼神巡視著四周,在國師告辭之後,他隨即對谷小觀說:「從現在開始,你不准亂跑,不准離開我的視線,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一回到宮中,他又恢復對別人下命令的語氣。
谷小觀可不依,這趟到他家就是來玩的。「難不成你到茅房撇條,我也跟你去啊!」
所有的侍從又被這個初來乍到的姑娘嚇了一大跳,她……她居然敢頂撞十三皇子!還口出穢言,死定了!
在一旁的小路則是受不了她的粗魯言詞,偷偷拉一把谷小觀的裙擺。「你講話可不可以稍微修飾一下。」
「撇條就撇條嘛,有什麼好修飾的?你說對不對?李璽。」
啊?!居然直呼十三皇子的名諱!!所有的人都嚇呆了。
「那麼我派個人全天候保護你吧。」李璽盡量順著她的意。
谷小觀覺得奇怪了。「幹麼保護我?」她只是來李璽家裡玩一玩,過幾天就回家了,才不是真要嫁給他呢!
「因為這裡你不熟。」總之,得找個人看好這古靈精怪的丫頭。
谷小觀好奇的眼神,東看看,西瞧瞧,找什麼似的。「喂,李璽,我來你家裡好一會兒了,怎麼沒見到你的爹娘?」
李璽的臉垮了下來,但是見到谷小觀一直盯著他看,滿臉期待答案的模樣,才不得不說:「我娘很早就去世了。」
「哦!」她倒不覺得這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娘也是。」雖然從小失恃又失估,甚至多了個二娘來磨練她的心性,但是她仍然健健康康的成長,才不像李璽陰陽怪氣的,整天繃著個臉,從來沒見他笑過。
李璽轉身要走,眼神所及之處,所有的侍從和宮女都哈腰彎身迴避,這是宮中的禮節。
只有谷小觀仍是直挺挺地,毫無忌憚。
李璽走了幾步,當所有的侍從和宮女正要抬起頭時,谷小觀又問了。「那你爹呢?」
李璽猛地一回頭。「你問得太多了!」凶怒的眼神橫掃過來,全部的人連忙又彎下身了,每個人心裡都在咒罵谷小觀真是不知死活!皇子的爹當然是皇上,那豈是她說想見就見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