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生病了吧?」益發覺得谷皓宇的臉色有異,范逸群伸出右手背往他的額頭一觸,立刻被那燙人的熱度驚得縮回手。
這個人的感應知覺何時變得如此遲鈍,竟連自己發高燒都不曉得?
「你最好趕緊去看醫生,要不然你隨時會昏倒在這裡。」
范逸群毫不含糊的拉起兀自撫額定坐的病人往門口走,他可不希望皓宇等會兒當真昏倒在辦公室,到時一個大男人扛著另一個大男人,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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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沐完浴,丁若雪正在臥房整理明天要攜帶出國的行李。
他們公司為職員舉辦了為期四天三夜的泰國之旅,本來她不想參加的,不過溫曉琪好說歹說要她一同出國,丁若雪拗不過她,只好答應。
「若雪,這個妳也順便帶去。」胡秋燕走進女兒房裡,將一隻小盒子交給她。
丁若雪看著這盒可以治頭痛、治感冒等症的萬用藥,窩心的笑笑。
「媽,不用帶這個啦。」
「帶著帶著,以備不時之需嘛!」胡秋燕按著女兒的手,溫藹的說。
「媽原本也沒為妳準備這個,但是下午看到皓宇突然生病,媽想,還是準備的好。」
「皓宇……生病?」丁若雪胸口突地揪緊。他早上……看來還好好的呀。
胡秋燕點點頭,「他感冒發高燒,下午三點多就回來了。」
丁若雪眉心凝滿憂心,「皓宇很少感冒,可是只要一感染風寒就好嚴重的。」
「是啊,妳下班之前媽碰到皓宇的母親,她就說皓宇的燒還沒退呢!」
丁若雪的心猛地又是緊緊一束,「媽,我去看看皓宇,待會兒就回來。」
胡秋燕望著女兒滿臉擔憂,倉皇跑出去的背影,不禁暗自咦唔一聲,若雪今天的擔心似乎有些不同以往,這孩子……
想著想著,胡秋燕笑開一臉的樂觀其成,這兩個孩子,是兜得夠久了。
就在胡秋燕幫忙女兒折整衣物的同時,丁若雪已匆忙趕到隔壁谷家。
問候過谷宏全夫婦後,丁若雪急往皓宇的房間走,可愈接近皓宇的房門,她的腳步愈遲疑,心跳也愈急促。
怎麼辦?從那天……那天之後,她只要一想到皓宇,自己的心跳便像現在這般紊亂,更別提看到他時,總感覺羞窘和難為情得臉上一片熱燙。
丁若雪靜立門邊半晌,深吸口氣後,一鼓作氣的旋開皓宇的房門走進去,她實在放心不下臥病在床的他。
悄悄走近皓宇床畔,丁若雪看見他沉睡的俊逸面龐。她坐上床沿提手探撫他的額頭,終於緩下些許擔憂,他稍微退下熱度了。
丁若雪就那樣靜靜地望著皓宇,可才一會兒,她又覺得頰上一陣燒熱,她納悶的微偏小腦袋,隨即將臉湊近他。
「奇怪?你還是你啊,那為什麼人家現在只要一看到你就會感到不好意思?」丁若雪喃喃自問,視線仍凝注在他臉上。
他真的和以前沒兩樣嘛!
喏,一樣飽滿的天庭、一樣英挺的濃眉;閉上後有密長眼睫,張開後是兩湖深幽古潭的眼;再加上同樣高挺的鼻樑、同樣具有魅力的薄唇……
他的唇?
丁若雪微頓,胸中小鹿亂撞。憶起他唇上的人的溫度……
丁若雪臊紅雙頰,忙挪開小臉就要起身,忽又想起谷伯母要她叫醒皓宇吃藥,她只得再次欺近他。
「皓宇,皓宇……」她俯在他耳旁輕喚,他只模糊應了聲,沒有醒來。
「皓宇,醒醒,你該吃藥囉!」丁若雪輕搖他的肩膀,他蠕動一下身子,還是沒有醒轉。
見他睡得沉,丁若雪不忍繼續吵他,只是喚他不醒,如何讓他服藥? 丁若雪轉看皓宇床頭櫃上的感冒藥水,略微猶豫,她取過藥水倒出指示的份量含在嘴裡,俯下頭覆上他的唇,慢慢將藥水哺入他的口中。
當丁若雪好不容易喂完口裡的藥,冷不防的,她腰上一緊,她尚末反應過來,就被皓宇翻身欺壓在他身下,教他吻得虛軟無力。
皓宇怎麼……丁若雪又慌又窘,又怯又急,使出渾身力氣勉強推開他一
些,她趕忙滑下床鋪,芳心怦跳如搗。
「雪兒……」谷皓宇沙啞的嘟噥,連眼睛也沒睜開。
「你這個大色狼!」丁若雪站在床邊紅著臉嬌斥,卻發現床上成趴睡姿勢的人兒以勻和的鼻息回應她。
丁若雪錯愕的瞠大眼,這個男人根本沒醒嘛!睡著的人居然還吻人家,他真的是個大色狼。
丁若雪雖在心底啐罵,替他拉蓋被子的動作卻無比輕柔。
「晚安。要快快好起來喔。」丁若雪柔柔道下一句,悄聲離開他的臥房。
皓宇沒事的,她明天可以放心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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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皓宇這幾天的心情簡直低到谷底。
他從來不知道看不到雪兒的人、聽不見雪兒聲音的日子,竟是這般難熬。
他記得雪兒去年和胡阿姨到大陸去玩了一趟,那時,他似乎並不像現在這樣思念雪兒呀!那為何……
「皓宇,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我們一塊兒去吃晚餐好嗎?」
曹心瀅站在谷皓宇辦公桌前,嬌聲嬌語的問,無奈她討好似的叫喚就像打不成功的水飄兒,直落落地掉入水深處,一點兒聲響也沒有。
「皓宇?」曹心瀅不死心的嬌聲再喊,她可是特地來邀約谷皓宇和她共進晚餐的。
已經虯雜成結的思緒一再的被打斷,谷皓字胸中的怒火驟升,抬起眼冷峻的掃向曹心瀅。
「曹小姐,我的耐性有限,妳最好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請、出、去。」谷皓宇冷冽的道,絲毫不給曹心瀅面子。
谷皓宇冷硬中夾帶慍怒的眼神及語氣,讓曹心瀅忍不住打個寒顫,她明瞭她最好馬上離開這裡,要不然一旦谷皓宇和她撕破臉,她要對他「攻城略地」,可就難上加難了。
「好,你忙,我不吵你,改天再見。」曹心瀅努力擠出最美的笑臉告辭,在轉身的剎那,即刻氣懸起臉,連和進來的范逸群擦肩而過都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