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祺若有所思的看著慕容樗。
大哥的心結,他也有聽媽媽提起過,雖然他很想看見大哥跟爸爸和氣的相處,但以大哥的性情來看,似乎是很難。
他壓住心裡的不愉快,笑道:「大哥,你這次回來,可要好好的跟我分享這四年在國外的經驗,好作為我將來出國進修的參考。」
等他當完兵之後,他也會到國外進修,好好的磨練自己的實力;所以大哥待在國外四年,擁有他最想汲取的資訊。
慕容晴芸抬起頭,一雙紅腫的晶眸凝望著慕容樗,「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等你休息夠了,我們一定要好好的聊一聊!」
「你知道我一定不會拒絕你的要求。」一句話算是他的允諾。「蘭姨,行李我自己拿就行,你們去忙你們的,晚上見。」說著,慕容樗彎身拿起行李,往自個兒的房間走去。
慕容申心痛的看著兒子的背影。
他的接近與彌補,兒子當真拒絕得徹底,到現在仍是不原諒他。
「老爺,別難過了,大少爺並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慕容申垂頭喪氣的表情,令福叔說不下去,他只好作罷,將眼神對上夫人。
「樗才剛回來,或許是累了,所以態度才會顯得生疏;等他休息夠了,自然會對你這個父親好好關心的。這孩子雖然冷漠,但孝心一直是沒話講,二十幾年來,他一直是照著你的安排去走,只是不擅於表達對你的關心罷了,再多給他一點時間,我相信他會瞭解你對他的關愛。」林美蘭安慰道。
「是嗎?」慕容申落寞的搖頭,「我看得出來,這孩子還是不肯原諒我。」
「爸,外面風很大,我們還是進屋裡再談吧!」慕容晴芸攙扶著慕容申,適時的結束這令大家都難過的話題。
晚餐,原本該是歡喜的一刻,卻透露著僵硬及詭異的氣氛。
慕容申原本非常期待與大兒子好好的吃一頓晚餐,但慕容樗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深深的傷害了他,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才剛回來,你就急著想搬離這個家?」他幽幽的說道:「是因為你討厭見到我這個父親?」他不由得深鎖眉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在國外我習慣一個人生活,我只想有個人的生活隱私,不關任何事,也不針對任何人。」慕容樗不冷不熱的說道。
「住在家裡不好嗎?非得搬到外面去?」慕容晴芸悶悶不樂的。
「我已經委託朋友幫我找,這幾天就會有消息,只要一找到住處,我立刻搬出去。」慕容樗不回答任何問題,只是更加說明自己的決定。
「看來你已經執意如此做,我們是阻止不了你想搬出去的決定了。」慕容祺夾起一塊魚肉往碗裡放,「多久回來一次,你不會連該盡的義務都想避開吧?」在他眼裡,慕容樗的作法只是在逃避他與父親的關係。
但大哥一定沒有想到,從他答應接管父親的事業開始,他與父親之間就已經產生了微妙的關係,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他知道大哥對父親並不是無情,而是他不知道父子之間該如何相處罷了。
「祺!」林美蘭小聲的斥責小兒子的胡言亂語。
「每隔一個月我會回來一次,而公司那邊我既然答應接手,定會全力以赴,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慕容樗正視慕容祺,「倒是你,一旦我接手慕容集團後,你放假的日子必須到公司學習,這有助於你出國進修。」
「沒問題!」慕容祺很爽快的答應。
慕容樗很滿意的微微一笑。
「大哥,那我呢?你還想要我這個秘書嗎?」慕容晴芸細如蚊鳴的問,「還是你已經另有適當的人選?」如果是的話,她一定會非常的失望。
「沒有,我不會辭掉你這位秘書的,你放心!」見慕容晴芸怯怯的模樣,慕容樗不禁困惑。
怎麼回家也有幾個鐘頭了,他總覺得這個芸芸好像不是他先前認識的那個妹妹,記得在他還沒離開台灣之前,芸芸向來是天真樂觀、個性直爽,對任何人、事、物都有相當大的興趣。
此刻的芸芸,及先前哭倒在他懷裡的芸芸,都是他不曾看過的芸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他發現自己似乎非常在乎芸芸的想法及任何舉動。
慕容樗不由得疑上眉梢,一雙懷疑的眼不著痕跡的往慕容晴芸瞄去。
聽到他的話的慕容晴芸,不覺心花怒放,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如同往昔一般,將深深的愛戀擱在心裡頭。
她開口道:「爸決定在這個月二十號在公司舉辦一個盛大的卸任儀式,到時候會有很多的媒體記者出現,所以還有一星期的時間,我會先讓你瞭解公司所有的營運狀況,好讓你心中有個底。我相信以大哥的實力,一定會將公司帶領至更高的顛峰!」
慕容樗莞爾道:「這麼信任我,不怕我把公司搞垮了?」說話的同時,他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瞄向慕容申,想看看他聽到這句話時的反應會是如何。
「我對大哥有十足的把握。」慕容晴芸答得斬釘截鐵。
慕容申雙眼晦暗的看向兒子,「我信任你的能力,公司交給你絕對沒問題。」
沒想到他這個做父親的,在兒子心中地位竟然比不上女兒;他肯將笑容施捨給女兒,就是吝於給他。
慕容樗勾起嘴角,淡然笑之,「你太看得起我。」他不等慕容申的反應,張嘴便扒了一口飯。
「樗,告訴蘭姨,去國外四年,可有比較知心的女人?」
「沒有。」慕容樗面無表情的回答。
「那——」
「蘭姨,我才剛回來,不想談這事,我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跟爸不用擔心。」慕容樗毫不留情的起身,打斷林美蘭的話,說完他旋身離去。
林美蘭尷尬的與慕容申面面相覷,她沒料到樗的反彈竟是如此之大!
「抱歉,申。我沒料到這孩子對婚姻的反彈竟是如此大,我以為經過四年,他已經從薔薇的傷害中走了出來,所以才會想跟他提起結婚的事,反而把氣氛弄得這麼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