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初崔老頭給了我不少錢,可是那些哪夠我花?十年下來早就沒了,幸好前陣子傳出他掛掉的消息,我想他身邊那個養子一定是我的兒子,所以我才特地來跟他相認。」湯錳琴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不過我沒想到崔璟竟然會娶你,你跟他喜歡的女人根本搭不上邊嘛1」
「你果然是為了錢才來找小璘的!」秋梓霖覺得胸口發疼,而且有一股熱氣在翻騰。
原來十年來,湯錳琴依舊沒變,她回來找小璘的目的仍是為了錢。
「難不成我是來當黃臉婆的嗎?我可不想把春青浪費在孩子身上。」說完,湯錳琴笑了笑,「不過崔家有的是錢,我大不了請十個、八個保母來照顧那個孩子就好了。」
「小璘是你的親生兒子,不是寵物。」秋梓霖激動地提醒她。
「秋小姐,你別以為你現在仗著崔家女主人的身份,就可以這樣對我大小聲,要知道我很可能馬上取代你的位置,再怎麼說我也是孩子的生母,崔璟是絕對不會把我趕出去的。」湯錳琴輕哼一聲,又道:「如果你想在離婚後還能保有崔家專屬私人律師這份工作的話,最好說話小心一點。」
「就算沒有這份工作我也餓不死,你別想拿這個來威脅我。」想跟她這個律師爭辯?門兒都沒有!崔老爺生前交代她要好好照顧崔璘,所以她絕對不會把崔璘交給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
「我好怕喔—怎麼?你想去跟崔璟打小報告呀?」湯錳琴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也不想想我是崔璘的生母,就憑崔璟對我懷抱的歉疚感,再加上我剛才精湛的演技,他是不可能趕我出去的,所以你就死心吧!去打小報告只會讓你自己的下場更加難看罷了,到時候讓崔璟誤以為你是為了錢才這麼誣陷我的話,恐怕我也無法幫你說話了。」
「這不需要你來擔心。」秋梓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當初崔老爺那麼堅持要將崔璟與湯錳琴拆散。
當初她雖然對湯錳琴見錢眼開,又不顧孩子的行為感到不滿,但是她心裡多少對她抱著一點點的同情。
再怎麼說,被迫與骨肉分開總是令人不忍,而且當時湯錳琴年僅十五,說不定她只是因為年輕不懂事才會有這種想法。
所以她懷抱著一絲的愧疚感努力幫崔老爺照顧崔璘,為的是想給崔璘多一點與母愛類似的溫暖。
但是十年後,再度與湯錳琴見面的現在,秋梓霖只恨當初自己沒能早點得知事實,把這件事情告訴崔璟。
「我也沒打算擔心你,對你仁慈就是對我殘忍,我可不想因為一時心軟讓自己被趕出崔家,那我下半輩子要靠誰養啊?」
湯錳琴哼了一聲,「原本我還以為那筆錢夠我揮霍到老,誰知道沒幾年就花光了,加上那個臭老頭的命又硬又長,害我沒辦法找璟要點錢來花,只得另外再找男人養我。幸虧時間還不晚,我還年輕,現在回頭跟崔璟復合也還算有本錢。」
「住口!崔老爺是我的恩人,不許你這麼說他。」秋梓霖怒不可遏。
「臭老頭都死了,怎麼說他有差嗎?你要是那麼喜歡那個老頭子,怎麼不嫁給他而要嫁給崔璟?」湯錳琴口沒遮攔地問她。
「閉嘴,你滾出去,這個家不歡迎你。」秋梓霖真的忍受不了了,還能保有理智不出手打人已經是她的底限了。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湯錳琴從沙發上起身。
「怎麼不敢?當初你在我爸爸的見證下和崔老爺簽約,言明不再糾纏璟,願意拿錢走人,白紙黑字的合約你以為賴得掉嗎?」要談法律,秋梓霖自認不會輸給湯錳琴。
「你拿合約來威脅我?我大不了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是臭老頭逼我簽字,我可是小孩的媽,你覺得崔璟會相信誰呀?」湯錳琴為了能夠留在崔家過貴婦的生活,事先想了很多說辭,所以對秋梓霖的威嚇根本不當一回事。
「我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秋梓霖知道這場仗或許很難打,也或許會傷及崔璘幼小的心靈,但是她不得不起而抗爭。
「是嗎?那你去書房叫崔璟出來呀!」湯錳琴搖晃著手裡透明的藥水罐,得意地笑道:「我可是有備而來的,人工淚液我多的是。」
「璟不會上你的當的。」秋梓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崔璟身上。
夫妻之間應該要有絕對的信賴。
倘若崔璟這麼容易就生她的氣,甚至落入湯錳琴的陷阱裡,那只能說她與崔璟之間的感情還不夠深。
也許這是老天爺給她和崔璟的考驗吧!
☆☆☆
「湯小姐。」
低沉的熟悉嗓音隨著書房的門打開而傳出,秋梓霖和湯錳琴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璟……」湯錳琴想必是事先排練過了,此刻的她已經換上一張淚眼朦朧的臉龐,與剛才那種狡猾得意的樣子截然不同。
跟在崔璟身邊的是崔璘,他緊緊地抓住崔璟的衣角,神情有點恐懼。
「小璘,我可憐的孩子,你願意讓媽媽抱一下嗎?」湯錳琴雖然不喜歡孩子,但是為了日後的生活保障,抱一下孩子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對不起……」崔璘怯怯地拒絕。
「小璘?」湯錳琴愣住了,她以為崔璟是為了向崔璘好好說明他們倆的關係,好讓崔璘接受她,所以才帶崔璘進書房,怎麼這個小鬼還是一臉迴避她的模樣?真是不可愛!
「對不起,湯阿姨,雖然我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媽媽,但是……」崔璘轉頭望向一臉擔心的秋梓霖,偷偷給她一抹笑容.。「我比較喜歡照顧了我十年的梓霖姐,我希望我的媽媽是她。」
「小璘……」秋梓霖又驚又喜,她沒想到崔璘會這麼決定,畢竟孩子總是渴望有親生母親的陪伴不是嗎?
「湯小姐,根據我父親留下來的文件,你當初根本不想要小璘不是嗎?」崔璟揚了揚剛才一直藏在身後的紙袋,上頭的封蠟已然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