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只有遼人才有?」風野心想,岳將軍是被遼軍所傷,解藥自然是只有遼軍才有。
「張先生,不知您是否知道藥方,我們可以自己調配。」這總比潛入敵營安全多了。
「椎心蝕骨粉解藥的藥方只有製藥者才擁有,那本來就是外族的毒藥,早年只有在西北地方被發現用來毒害仇人,所以解藥也只有持有此毒之人才擁有。」張光亮曾針對恩師的《百毒畫冊文字詳略》一書中所列的毒物詳細研究過,如今只有期待奇跡發生。
「這次將軍出征所遇的對手,先生可知道是誰?」
「遼國的將帥郭藥師。」張光亮相信,惟有郭藥師身上才有此解藥。
「與他可有商量餘地?」風野簡直是異想天開。
「兩軍對峙本就想拚個你死我活,現在我方將軍僅存半條命,對方豈有大發慈悲的可能?來!幫我將刺入骨肉的箭矢拔出,我來升火烤匕首,你去找罈酒來,不准任何閒雜人等靠近此處。」張光亮迅速發號施令。
岳楚雲在回來不久後即陷入昏迷,身體發燙。
風野銜令立刻鑽回自己休息的營帳,左右手各抱一壇烈酒,這烈酒可是他從開封帶來的,他一直捨不得喝。
他急急地往將軍營帳走去。
此時,偷溜出營帳的閒閒見風野行色匆匆,懷裡還抱著酒,她十分不解地扯開嗓子喊著:「阿風、阿風,等等我。」
風野回頭一見是閒閒,放緩跑步的速度,但並未停下腳步。
「阿風,你要躲到哪兒去喝酒?我也要去。」好不容易追上風野的閒閒微喘著氣說。
「我不是要喝酒,我是要送酒到將軍的營帳去。」風野壓低嗓子說著。
「將軍要喝酒?」閒閒跟著風野小跑步。
「不是,是……將軍受傷了。」風野把事情始末,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什麼?!椎心蝕骨粉?」閒閒曾經聽祖師爺提過這種毒,中毒者若三日內不服下解藥,定會魂歸西天。
她突然間好像缺了氧,沒法順暢呼吸,她的恩人岳楚雲就要這樣死去了?不!她不要他死,她不准他死,他不能死!
她跟著風野進了營帳,張光亮見風野身後跟著一名女子,先是皺眉,正要開口斥責,閒閒即先聲奪人:「先生,請容我冒昧不請自來,我和風野是很好的朋友,懂得一些醫術,想看看能不能略盡綿薄之力,能否對將軍有所助益。」
閒閒逕自走近岳楚雲的床榻,未經過謀士的同意,她心急地用手探了探岳將軍的皮膚,想試試他的溫度。
「糟糕,好燙!得先用冰泉水冷敷。阿風,麻煩你去打些泉水來,愈冰涼愈好,這裡有我和張先生照顧。」
一刻鐘後——
風野提了兩桶冰泉水進來時,閒閒和張光亮已將岳楚雲的傷口完全清理乾淨,也縫合了。
「張先生、阿風,麻煩你們用泉水不斷地替岳將軍抹擦身體,我出去三五個時辰就回來。對了,能不能請張先生給我一張通行令,讓我順利出營?」
「你要出營?」風野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呃……我要去找郭藥師,請他把解藥交出來。」
張光亮打量著這名與眾不同的美少女,瞧她似乎對取解藥十分有把握,事到如今,也只有讓她試一試了。
他遂將自己的通行令牌交給閒閒,囑咐她速去速回。
風野追了出去,攔在閒閒面前,「你想用什麼方法說服郭藥師?」
「我沒打算說服他,那根本浪費唇舌。」閒閒往營地四周張望,「你的馬借我一用,我騎馬去,方便些。」
「你不打算說服他,難不成要用偷的?」風野牽出他的座騎「食駒」,安撫好馬兒的情緒後,將它交給閒閒。
閒閒一躍而上,一臉的堅決,一副準備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的模樣,無論多麼困難,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偷,是萬無一失的方法,我要救的人是岳將軍,我不會讓岳將軍死的。」閒閒說完此話,遂馳騁而去。
風野體察出閒閒的不尋常,他從來不曾見過她像現在這樣;看她內心像是受到極大的煎熬似的,從剛才到將軍營帳的途中開始直至現在,都沒見到她綻出一朵笑靨,平日的她可是公認的愛笑美人。
就在半炷香前,他甚至看見閒閒的眼眶裡起霧似的泛著迷漾,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他不禁想問,她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岳將軍讓她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不計生死?
☆☆☆
食駒跑了約兩個時辰後,閒閒算算路程,遼營應該就在不遠處了。她躍下馬背,將馬兒暫時藏在一處隱密的地方。
快要天黑了,再一個時辰的光景就可以行動。
另一方面,遼營的戰士們則正為他們能將宋營主帥擊中,歡欣不已,甚至開始飲酒作樂起來。
看見這種情形,閒閒有預感,今夜的行動將是如入無人之境。果不其然,她潛入遼營時,只聞一片歌舞喧嘩聲,大夥兒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東南西北了。
為首鬧酒的人,應該就是郭藥師,而解藥應該就放在他身上,不如趁他們快活享樂時,潛入郭藥師的軍帳,再伺機而動。
主帥的軍帳很容易分辨,找最大、最氣派的就沒錯了。進入帳幕後,閒閒隱身在一堆高如山丘的兵器之後,好在她的身形並不高大,否則還真不好躲呢!
約莫過了一刻鐘左右,她實在等得無聊遂站起身來伸伸懶腰,正在她準備換個姿勢再藏匿時,突然在角落發現一個箱子。
在好奇心驅使下,閒閒趨前順手一撈,將木箱抓在手上。她拉了拉鎖匙,發現已經鎖上,不過這可難不倒她。她三兩下就解開了鎖,沒想到遼人的鎖竟這麼小意思,看來不打開瞧瞧,還真有點對不起自己呢!
哇——全是瓶瓶罐罐。大概是些刀劍跌打損傷藥吧!她拿出一兩瓶,證實了她的臆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