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暗示我我吃太多嗎?」雖然很想拿出氣勢,可是她溫柔的嗓音就是會讓情況走樣。
「你再多長一點肉會更漂亮。」
「我不需要更漂亮。」如果不是他一直盯著她,她根本不會努力的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食物上面,他害她手足無措,不吃東西還能幹什麼?如果今天晚上因此增加了一公斤的贅肉,這全都是他的錯!
「是,你已經很漂亮了。」他說得很正經八百,可是眼中卻盈滿了戲譫。
嫣紅瞬間浮上雙頰,她又羞又窘的慌了手腳。
見狀,他肆無忌憚的笑開了嘴,「尤其是臉紅的樣子更漂亮。」
敝開頭,她決定不理他了。
故作傷腦筋的歎了聲氣,他很無辜的說:「我記得你是一個有幽默感的人,怎麼逗你一兩句就生氣了?」
瞪著他,莫君柔忍不住嘀咕了起來,「奇怪,我怎麼會以為你是一個很深沉很內斂的男人?」
他沒有回應,連他自己也很驚訝,他竟然可以如此放鬆自己面對她。
扁扁嘴,她像在自言自語的又說:「人果然有很多面。」
「是啊,我也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溫婉柔順的傳統女性。」沒錯,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有人率性的展現自己,有人時時刻刻戴著面具,而他,就是後者,也許是因為身份所背負的責任使然,也許是所接受的教養使然,他不能隨心所欲的表現自己的每一面,可是現在在她面前……
呃……她無話可說,說了半天,她好像在說自己。
「雖然我答應過暫時不追究,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逃婚,我會隨時洗耳恭聽等你準備好告訴我。」他輕鬆的轉移她的注意力,他很不想思考為何在她面前可以如此放縱自己。
她很高興可以脫離剛剛難為情的氛圍,可是這個問題又困住她了,其實,她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不習慣對人家敞開自己,她最要好的朋友也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讓她打開心防……等等,她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如果我告訴你理由,你就願意取消婚約嗎?」
「我說過了,這得看你的理由。」
「這樣不公平。」
說到不公平,他也有話可以說,「你連暗示一下都沒有就逃婚了,這對我不也是不公平嗎?」
「……」她很想為自己辯解,可是卻無言以對。
「如果我是你,我會放手賭一次,原本你就欠我一個理由,即使我認為你的理由不足以說服我取消婚約,可說出來你也不會吃虧啊。」
這倒是,而且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果他強行把她拉進結婚禮堂,她好不容易可以開始的新生活就轉眼成空了,她必須放手賭一次。
略一思忖,她緩緩道來,「我媽對我唯一的期待就是嫁個好老公,從小到大,她努力把我教導成一百分的新娘,而我也努力達到她的標準,可是,我不想這樣子過一輩子,我不想由別人來決定我的人生,我要尋找自己的未來。」
現在,他大概可以瞭解她母親為何如此激動,「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想法?」
「你對我來說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當時如果我多花一些時間在你身上,你還會不會逃婚?」
「我不知道,我們沒有辦法再回到原來的時間點。」
是啊,不過,正是因為他先入為主的自傲讓他疏忽了她,他才會在她逃婚的時候重新正視她的存在,如今也才會發現她有多麼令人心動。
「你答應了嗎?」
「我們結婚以後,你還是可以尋找自己的未來。」
一張臉垮了下來,她的如意算盤沒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我不會急著催你結婚。」
精神又抖擻了起來,她興奮的問:「真的嗎?」
忍不住皺眉,她的反應讓他覺得酸酸的,「你就這麼討厭嫁給我嗎?」
「這無關對象的問題,我只是不想太早結婚。」
他應該比較安慰了,可是,他卻只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看樣子,他在她眼中跟任何男人沒什麼兩樣。
「你真的不會催我結婚嗎?」她不放心的再確認一次。
收拾起那股失落的心情,他像個小孩子的伸出手,「我們打勾立約好了。」
唇角往兩邊上揚,她對他綻放最燦爛的笑靨,欣然伸出手道:「好,我們來打勾勾。」
一連三天,褚浩星沒有再打擾莫君柔,也許是想證明自己沒有陷進去,也許是害怕自己繼續下去會徹底沉淪,可是不見面又如何?她還是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腦海中,尤其是她比陽光還耀眼的笑容,他直到現在都還可以感覺到那一刻的悸動。
他從來沒有嘗過這種思念一個人的滋味,他覺得心情很混亂,所以為了找回自己的冷靜,他約了好友出來喝酒。
「你去找過她了嗎?」顧華生邊喝著酒邊欣賞酒吧裡的美女,現在的女人都很美,可是大多數是人工美女!|不是經過整型,就是經過化妝品包裝。
點了點頭,他知道好友口中的「她」就是最近攪亂他一池子春水的人,「她已經回家了。」
回頭看著他,顧華生一向很敬佩他的交際手腕,「你跟她達成協議了?」
「對,我不會急著催她結婚。」
呃?不對啊,事情應該不是這樣子演變吧!「你的意思是說,你不但沒有說服她,反而遷就她?」
「難道你要我直接把她綁上結婚禮堂嗎?」
「這不是你的作風,我以為被擺平的人是她,怎麼會是你呢?」
「我可不希望結婚照上面的新娘子是臭著一張臉,那可是一輩子的紀念。」
咦?眉一挑,顧華生一副很驚訝的口吻,「你是說,你老了以後還會把結婚照拿出來欣賞?」
「每個人都會想回憶生命中珍貴的時刻,你不會嗎?」
歪著頭很認真的想了想,顧華生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覺得這種事好像跟男人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我到現在還沒有經歷過那種珍貴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