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歡怎麼能告訴她事實的真相是——她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實在是下知道從何說起、怎麼解釋,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閉上嘴巴,任由如玉取笑了。
稍後,等她擦好了藥,兩人再趕回松濤樓時,她們發現主子爺已經離開出門去了。
展歡不由得鬆了口氣。她可不會否認,這位主子爺即使和顏悅色,依然給人極大的壓迫感,所以這下不用和他碰面,她倒感覺自在了起來。
至於那問讓她看到異光又湊巧令她無故暈昏的房……
她決定找機會再來一探究竟。不過暫時,她先離那兒遠一點。雖然她可以解釋昨夜的異光只是月光的反射、她的頭暈只是她的睡眠不足所引起,可她想想還是小心點兒為炒……
第二章
夜,三更。
同樣的狀況再一次發生在她身上!
無名的噩夢又讓展歡由深睡中驚醒。她掙扎著睜開眼睛醒來,大口喘著氣瞪著一屋子的黑暗,等到她慢慢恢復意識了,這才想到昨夜自己好像也是作噩夢作到驚起……
怎麼又來了?!
在黑暗中躺著動也不動,她的腦於裡似乎還殘存著剛才夢境的某個畫面,似乎……跟一面鏡子有關……
鏡子?
她的心一動。
她在床上坐了起來,努力回想夢中的景象,可是除了一個模糊的銅鏡影像,其餘完全一片空白。
視線不由投向窗外,突然地,一股渴望去觸碰某樣東西的念頭又躍上來,而且外面的月色似乎正不斷誘惑著她……
展歡不由自主地掀開被子,接著滑下床。她宛如夢遊般地走出了門外。直到一微帶冷意的夜風吹來,她才猛地一醒。而接著,她大驚失色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差點跳起來——
松濤樓?!
她……她什麼時候又跑到這裡來了?
展歡簡直不敢相信地倒退了一步,見鬼了一樣地瞪著靜靜佇立在夜色中的松濤樓。
怎麼……怎麼會這樣?明明她記得自己還待在房裡,怎麼她才一抬眼,看到的就是這裡?她不是在作夢吧?
展歡立刻抬手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痛!
這下她有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的感覺了。接著她該怎麼辦?
昨夜發生的事躍上腦際,讓她開始背脊泛涼起來。不過她也看到松濤樓主子爺房的窗仍亮著的光了。
知道主子爺還醒著、就在那裡面,奇異地,她陡然感到莫名的心安。
這麼晚了,不知道主子爺還在忙什麼?
更詭異的是,她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驚覺眼前的問題,展歡打了一個冷顫,一刻不敢再逗留,正要轉身趕忙回房,可就在這時,她的眼皮一跳,眼角正巧瞄到昨夜出現異光的那面窗,驀地又是一下亮光閃過,而她的耳邊也同時聽到低低的說話聲。
又來了!
展歡咬緊牙根才沒讓自己拔腿就跑。
不行!她決定了!就算真的是鬼魅作祟,她也非查個究竟不可!而且她偏偏就不相信她遇上的是鬼魅。
因為來到荊家快半個月,她從來就不曾聽其它人說過府裡有怪事發生,也許是有人在這裡搞鬼恰巧被她遇上了……
說不定是外面溜進來的賊一直躲在那屋裡伺機要偷東西,而她看到的光正是他們弄出來的,至於這說話聲不就是他們剛好洩漏行蹤發出來的?
想到這裡,展歡突地神色一凝,並且馬上想到主子爺的安危。
糟了!如果真的是賊,那主子爺不就很危險?
飄在耳邊的呢喃聲不知何時悄然消失,而這時的展歡已經將身形藏在可以看見整個松濤樓的樹叢後。握緊拳頭,她的一雙眼睛直盯著前面的屋子,心裡迅速細思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視線移到和那有問題的房緊鄰的主子爺仍亮燈的屋——主子爺難道一直沒發現鄰房有任何異狀嗎?
她知道那一向鎖著的房,是昔日主子爺的妻子放雜瑣東西的小房間,不過自從夫人亡故後,那小房間就一直被鎖著,更沒有人再進去打掃過——她不知道是不是主子爺怕睹物思情還是其它原因,總之,那小房間算是荒廢了。
所以,也有可能,它成了外面賊人偷進來躲藏的地方!雖然它的門鎖仍在,可是說不定他們是從窗子溜進去的……反正,任何可能都有可能!
展歡認真地計畫上前去探查那小房間的主意。既然這事讓她遇上了,她當然不能當作沒看到,更何況,她早該在昨晚就該想到了才對,可她竟胡思亂想了去……
用力一搖頭,拋開其它心思,她專注在眼前「捉賊」的事上。
現在她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找主子爺或其它人一起來捉賊,一是她自己來——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後者。
因為現時只是她的猜測有賊人躲藏在這裡,在她還沒見到人的情況下,她莽莽撞撞地就把大家找來,結果那裡面卻什麼也沒有呢?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她先去探探再說!
她是沒捉過賊啦!不過憑她的「蠻力」,她多少還有些信心。
爺的房,燭光仍未滅。
展歡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小心翼翼地朝松濤樓走近。
即使她已經盡量放輕、放慢了腳步,可在這寂靜的夜裡,她仍敏感地聽到自己踩過地面的細微步音彷彿大到可以驚動裡面的人,她感到她的一顆心幾乎要躍出胸口。
好不容易,她總算由園外輕手輕腳來到了松濤樓,再像偷兒一樣地小心閃過主子爺的房。她接近了那有問題的小房間。
這時,她已經冒出了一身冷汗了。不過她也只稍頓了一下,接著她再度鼓足了勇氣,慢慢、慢慢地將腳步移到那小房間的門上,然後將耳朵盡量貼在門側,想聽聽可能由裡面傳出來的任何一絲聲響。
一會兒,什麼聲音也沒有。再一會兒,依然死寂悄然。
展歡等到頸子都發酸了,裡面還是完全沒動靜。
皺皺眉,她揉揉頸子站直了身子,瞪著眼前的門,她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