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最大的問題來了——她把主子爺也一併拖下水,這下她該怎麼對他交代?
「爺,對不起!我……是我看錯了!」她立刻面向主子爺,誠心誠意地低頭認錯。「我真的以為我看到了……對不起!請爺懲罰小婢的粗心大意和對爺的無禮。」
荊天衣看了她頭也不敢抬的模樣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舉步向外走。
展歡一愣,立刻跟著他身後出去。
而他在她出來後,也只隨意將門拉上,並沒有再扣上鎖。
「爺!這鎖……」她發現了。
荊天衣一直走到了他的房門外才停步,他頭也不回地朝身後的丫頭一揮手後,進門。
「那門沒什麼好鎖的。時間很晚了,快回去睡!」
門板就在她面前合上。
展歡還楞楞地在主子爺的門前站了好一會兒,這才終於回過神來的轉身離開。可就在她即將要踏出松濤樓的園子前,她不禁又回頭看了那小房間一眼。
小房間靜靜沐浴在月光下,彷彿沉睡了般。
歎了口氣,展歡頹喪地轉開視線,走了。
經過這一夜,看來她得盡量閃著這裡……還有主子爺遠一點。因為根據這兩回的經歷,她發現只要踏近這屋子她就有事,只要遇上主子爺她就出糗。所以她決定了,除非萬不得已,她能有多遠就離他們多遠!
但是,身為人家的下人,有很多事可不是她說這樣就能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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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就在展歡和其它人正打掃大院時,胡大嬸一臉嚴肅地走過來,當場交給她另一個工作。
「妳現在就去打掃爺的住處,包括……旁邊那間雜物室。這是爺剛才出門前親自交代的,快去!」即使胡大嬸稍早前由爺那裡得到指示時驚愕不已,沒想到被爺一直鎖著的小房——他們私底下稱之為禁室的房間——竟不知何時、何故被他重新打開。雖然爺是個還算平易近人、難得的好主子,她仍因著下人的本份並不敢當場向他探問太多,不過當他再特別提到要叫小歡來做這件事,她的詫異和不安加深。當然她的腦袋再怎麼多慮也絕對想不到小歡會與主子有其它意外的交集,她唯一跳出來的念頭只有一樣:這丫頭不會是昨天去打掃時闖了什麼禍,讓主子對她注意了起來?
雖然她並不相信這安靜又勤快,且甚得她心的小丫頭會闖出什麼禍事,不過她應該還是問一下有個底才對。畢竟這些丫頭都由她所管,她可不能讓她們在府裡和主子面前出什麼差錯。
而展歡接到了這工作,心裡立刻有不怎麼妙的預感出現。不過,不妙歸不妙,上頭說了,再硬著頭皮她還是得做。
因為,主子的話就是聖旨。
所以她也只稍稍怔愣了一下,就將手上的抹布和桶子先交給一旁的另一個丫頭。「好!大嬸!」對胡大嬸點頭表示知道了,她踩著快步就要往後頭走。
不過胡大嬸倒是追上了她。「小歡,昨天我派妳和如玉去爺那兒,妳們沒做出什麼事吧?」胡大嬸問了。
展歡沒想到大嬸會這麼問。她停下,不知道該不該把她無故撞昏自己、在爺面前出醜的事全盤托出?嗯……這算不算有事?
「我……不小心撞傷,爺看到好心地立刻要替我上藥……」到最後她決定揀重點說。
胡大嬸終於有些明白了,不由放下心。可她仍不免又驚訝又好笑,總算知道這丫頭額上的紅腫瘀青是怎麼來的。
「好吧、好吧!妳這丫頭原來也有這麼不小心的時候,我還以為妳在爺面前出了什麼狀況。」她笑著一揮手:「行了!妳快過去吧……對了!」她忽地想到的趕忙又叫住展歡,肅靜著表情慎重交代:「爺房的旁邊那間禁……雜物室,妳盡量什麼東西都別去動到,大致掃過就好,明白嗎?」
也因此,在經過昨天白日,和夜裡的意外事件後,雖然很想避開松濤樓遠一點的展歡,還是只得認命地又踏進這裡了。
幸好主子爺不在!
展歡想到自己昨天夜裡給他帶來的麻煩仍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他不在松濤樓,她也剛好省去面對他的尷尬。當然她也想到,主子爺會叫她來清理這裡,恐怕也是有要懲戒她的用意,否則他怎麼會特地點名她,還要清掃昨夜被打開的小房間?
即使她懷疑主子爺存心懲罰,可她明白依她昨天簡直近似惡搞的行徑,他沒攆她出府還真算是大人有大量了,所以她被獨自派來打掃這麼大的地方,可是一點也不敢心生埋怨。相反地,為了報答主子爺的不怪罪之恩,她更是下定決心要把主於爺的住處打理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站在爺的房門前,她深吸一口氣——
開工!
松濤樓的小廳、寢房、書房,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展歡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投下所有的心力,總算將它們清理完畢。
倒掉了一桶子的髒水,展歡站在爺的廳裡,叉著腰環視四周她的工作成果一眼,再忍不住滿意地微笑起來。
很好!光可鑒人!可以當皇宮住了!
接下來是——隔壁的小房間。
無可避免地,想到要再進去那讓她看到怪象連連的房間,她的心情就有點兒緊繃。不過很快地,她捲起袖子、振奮起精神為自己打氣。
怕什麼?!她怕的只是裡面藏了一窩子的盜賊土匪,不過如果是她連拳頭也打不到的妖魔鬼怪呢?她也只能任它去了!
拎起打掃工具,展歡大步就給它推開自昨夜便沒再上鎖的小房間的門,一腳踩進裡面。
只見在夕陽餘暉的光線下,房間內的細塵隨著她打開門的動作而翻騰揚滾。她瞧見了,不由瞇眼皺眉,趕緊把裡面的兩面窗統統打開,讓外面的新鮮氣息流通進來,她再稍定地看了下她現在所處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