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你想……少陽穿著你的睡衣開車,要是遇上警察臨檢,人家會不會以為他腦筋有問題?」久久,花藜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
「……沒關係,如果他被帶到警局,我們再去帶他回來就好。」衛少商忍著笑,幻想著那情景,雖然很慘,但也很好笑。
並非他沒有同情心,而是向來吊兒郎當的少陽的確是該受點教訓了,如此,他才能更深刻記憶這段感情得來不易,才會更加珍惜。
「嘻。」花藜巧笑嫣然的倚著丈夫,開開心心的笑著。
幸福,就在一雙十指緊把交握的手心間,很簡單,很平凡。
第十章
衛少陽以最快的速度飆到苗紫籐家樓下,停好車,三步並作兩步直奔她家門口按電鈴,來開門的是紅著雙眼的苗紫籐。
她滿臉訝異地看著衛少陽出現在她家門外。「你怎麼會來?」心底的疑問脫口而出。
衛少陽喘著氣問:「我有話要跟妳說,妳現在方便嗎?」
他從停車的地方一路跑上來,連等電梯都嫌太浪費時間,乾脆用跑的上樓,這才熱出一身汗。
「紫籐,是誰呀?」苗奶奶的聲音由她的房間透出。
「奶奶,是衛三哥,沒事的,妳先睡。」苗紫籐揚聲要奶奶別擔心,好好睡。
「啊?!是衛先生來了嗎?」房裡的苗奶奶急忙忙的起床換衣服,好出來跟衛少陽打聲招呼。
「你先進來再說吧。」讓衛少陽一直站在外頭不是辦法,苗紫籐側過身讓他進門。
時間是晚了,但她還沒睡,也可說是睡不著,整晚不住想著白天與他的對話,心不斷揪疼著,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躺著、躺著,門鈴響了,心底疑惑這麼晚了會是誰上門來,結果門一開,竟會是他?!這教她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怎麼會這麼晚還來找她,喜的是他來找她了,不管原因為何,都是教她開心的。
可又想到自己哭了一晚,雙眼一定又紅又腫,丑到不能再醜,最醜的模樣讓他看見了,使她很不好意思,急忙側過身去,不讓他看見她的醜態。
在她閃躲之際,苗奶奶由昏暗的房間走了出來,笑著跟衛少陽打招呼。
「衛先生,好久不見了。」苗奶奶客客氣氣的問候他。
「苗奶奶,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上門來打擾,吵醒您了,真對不住。」衛少陽扶著老人家輕道。
「沒關係,無論衛先生何時上門,我們都敞開大門歡迎。」苗奶奶笑呵呵,絲毫不介意他來打斷她的睡眠。
「苗奶奶,我來是有些話想跟紫籐說,說完我就走,我看時間很晚了,不如我先扶您回房再睡好不好?」有些話是不適合在第三者面前說的,更何況對方是老人家。
苗奶奶來來回回看了看紫籐與衛少陽各異的臉色:心底登時有了底,她笑著答好,讓衛少陽扶她回房間睡下。
有些事是要讓兩個年輕人當面說清楚,彼此才不會留下遺憾,她明白得很,也下打算介入,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老了,管不了太多了,順其自然吧!
在衛少陽扶奶奶進房間時,苗紫籐忙著泡茶,藉由短暫的忙碌來放鬆下心情,心頭不住想的是,他說有話要跟她說,究竟是什麼話?
奇跡有沒有可能會降臨在她身上?
她可以想得這麼樂觀嗎?
不一會兒工夫,衛少陽自苗奶奶的房中走出,定定看著她,沈默頓時籠罩在兩人之間,兩人相互凝望,不知如何起頭。
苗紫籐緊張得不知雙手該如何擺放,衛少陽則是緊張得拉扯著衣領,清了清喉嚨。
哦!該死!他是來訴說愛意的,並不是即將上戰場的菜鳥,他是在緊張個什麼勁?
沈穩點!衛少陽,拿出平日哄女孩的技巧來!平時他遇到心儀的女孩可說是舌粲蓮花,死的都能讓他說成活的,怎麼遇上苗紫籐全變了調?他居然會緊張到腦中一片空白、手心不住冒汗?!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來是要跟我說什麼?」苗紫籐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輕問,很怕會錯意,所以不敢抱太多的期望。
像是經過她的提醒才想起來,衛少陽乾澀著聲說:「對,我有話要跟妳說。」
苗紫籐深吸口氣等他說,可衛少陽卻又沒了下文,遲遲不開口,苗紫籐疑惑的抬頭望他。
看著她,衛少陽終於肯正視她早已長大的事實。
他一直都覺得她可愛得緊,讓人見了就想將她擁在懷裡恣意呵寵,因為她太可愛,也因為他們對於彼此太熱,又因為他心頭老是梗著她父親的事,所以他不曾將她視為未來的對象,總當地是個小妹妹,一個永遠會待在他身邊的小妹妹。
直到她身邊出現了Tommy,直到她親口說出要離他而去,這著實教他慌了手腳,他完全無法接受她的離去,甚至是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為此,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心情煩悶得找其他人的碴,還傻得以為自己病了,要不是二哥、二嫂一再肯定他談戀愛了,他真無法接受愛上苗紫籐的事實。
可仔細想想,愛上她有何不好?她的性情他瞭解得很,她是個善良、天真的女孩,每天腳踏實地過著日子,不會貪慕虛榮,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早就被她所擄獲,難怪他始終無法給予謝可憐或其他女子承諾與真心。
因為她一直擱放在他心版上,教他放不下。
誠如二哥所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只要專心愛著紫籐即可。
不管她愛不愛他,他都愛慘她了!
苗紫籐等待良久,仍沒聽到他要跟她說的話,一顆心更加惶惶不安。
或許他來只是想跟她說,他已經找到替代她的人,明天她可以不用去上班了;又或許,他是來探望奶奶的,並沒其他意思,她的心情因不確定而浮浮沉沉、不知所措。
假如他是帶絕望來給她,那麼就給她一次痛快,別讓她在猜測與不確定中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