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失大,不是笨是什麼?依家祥看,根本是學校窮得付不出電費,才會拿「環保」當借口啦!
隨便拿幾張印資料用的報表紙鋪在地上,家祥打算給它睡上一堂課,反正教國文的王老頭最會找他碴,一副看他不順眼的樣子,他越少待在教室裡,他們就越不會讓雙方的日子難過。
「啊哈,被我找到了吧!家祥老大。」
回頭,瞧見阿華那張圓圓臉從門後探進來,家祥一抿嘴。「找我又沒獎金,你沒事做可以去廁所撇條,少煩我!」
「別這樣,要找你的人又不是我,我是幫個忙,帶你的『老朋友』過來而已。」阿華笑嘻嘻地閃開,讓站在身後的女子現身。
一見到那張對許多人而言是「可愛」,可對他卻是「可怕」的臉龐,家祥不禁在內心呻吟著:死阿華!你這個腦殘兼智障的傢伙,誰要你多管閒事啊!逃到這裡來,就是不想被逼供,你還把審問官帶到我面前!
這個名叫項懿萍的女人,已經可以改名為他人生中的「項惡夢」、「項陰魂」了。
「謝謝你,阿華同學。」
十七歲的少年眼中,只要是稍具點姿色、稍懂得散發女人味的,連母豬都能賽貂嬋。
況且……家祥悻悻地看著平常講話不亞於自己粗魯的傢伙,正紅著臉向那一臉溫柔甜笑的冒牌女高中生說:「不、不會,妳不用跟我謝謝啦!往後要是有什麼事或有麻煩,妳儘管來找我沒關係。」要令一個根本不知道成年女性的手腕有多高明、對嫵媚兩字沒有免疫力的青澀高中生三兩下就拜倒在她的百褶裙下,絕非難事。
「好,那我們教室見。」
巧妙的一句話,讓阿華高高興興地點頭、揮手離開。家祥挑高眉,等她把門關上,兩人獨處後,先下手為強地說道:「妳來是想興師問罪的話,我可先聲明,妳該算帳的對象是我老哥,不是我!」
她心形臉蛋上的墨黑雙瞳眨了眨,唇彎彎地漾出新月笑容。「所以……那天和我相親的人是你,唐家祥。你所假裝的『唐家吉』這號人物,是你哥哥嘍?」
「就是這麼回事。」既已東窗事發,索性爽快地招認了。家祥討厭不幹不脆,多增麻煩。
「……」細細的柳眉絞在一塊兒,慍怒的情緒宛如瀕臨潰堤危機,可是她作了好幾次深呼吸,試圖平靜下來。
家祥有點兒訝異,他以為女性的情緒控管(=EQ)都很糟糕,想不到項懿萍倒是裡面的「例外」,她居然沒當場發飆。再不然,就是她不想在十七歲的男孩子面前,露出二十五歲女人歇斯底里的模樣吧?
如此一來,倒顯得他像個小混帳,不但做錯事還理直氣壯,有欺負老實人之嫌。
「我說唐小弟弟,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哥哥唐家吉不想相親卻不直接拒絕,而要用這種可笑的方式,找你做代打嗎?」
「叫我小弟弟是刻意要侮辱我嗎?」
「不,這是禮貌。我若要侮辱你,會說小『弟弟』,而不是『小』弟弟,重音放的位置不一樣,OK?我想我還沒機會拜見你的小弟弟,所以你不必這麼緊張。」她啼笑皆非地翻翻白眼。「真不曉得男人為什麼從三歲到八十歲,都那麼在乎弟弟是大還是小,明明醫生再三強調過它絕不影響功能性的。」
家祥一瞪。「等妳明白這問題後,或許妳就不需靠相親,也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難以置信地張大嘴,攤開手。「你該慶幸我把你當成弟弟看,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對我這麼說,我會讓他吃盡苦頭的。」
「是喔?憑妳的繡花拳、蘿蔔腿?」蔑視地一瞄。
項懿萍一抿嘴,挑挑眉,左瞧右看地相中擱在電腦中心角落地板上的廢棄機殼。她走過去,清清喉嚨,然後舉高那片方形鐵殼,像在表演魔術一樣地拋高,並且在它墜下的時候,用力揮出拳頭。
「磅啷」的一聲,撞向牆壁的機殼一邊已經凹陷下去。
這一幕看得家祥目不轉睛。
她吹吹兩邊的拳頭,像只溫柔無害的小兔子般微笑說:「我是個很好講話的人,不喜歡亂發脾氣,可是在需要我用拳頭的場合,我可以跟你保證,它絕對不會是花拳繡腿,否則你以為我是怎麼當上女警的?」
哇靠!家祥凝視著那不成形的機殼。真的假的,在那張混世欺人的BABY FACE底下,竟藏著神力女超人等級的怪力嗎?
「現在,請問你可以誠實地回答我,先前我所問的問題了沒?」
家祥撇撇唇。「先說清楚,我不是因為怕了妳才回妳的話。妳真要知道我老哥這麼做的理由,去問他最快,我哪知道那個豬頭在想什麼?搞不好是盛情難卻,搞不好是不想讓他自己淫亂的私生活曝了光。唉,妳該感謝那天和妳相親的是我,不是我老哥,否則我敢跟妳賭,妳家裡的內褲肯定會少一條!」
「什麼?!」她一臉錯愕兼不解。
「妳聽不懂啊?真是,都幾歲了還這麼天真!」家祥逮到機會虧她一句,報復先前被她當成小鬼看待的恥辱。
「我的內褲和這個話題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促狹一笑。「我老哥有種根特殊的興趣,算得上有點變態。他最喜歡撕破人家的內褲,如果你們一拍即合,當天就上床的話,他一定會這麼做的。妳說有沒有關係啊?」
她合上嘴巴兩秒鐘,說了很中肯的評語。「他應該被捉進牢裡關起來。」
家祥忍俊不禁地捧腹大笑。「我很想說我舉雙手贊成妳將他逮捕,不過很遺憾的,那些女人並不介意他那麼做。」
「你騙人!」她一口咬定。
「沒有。句句屬實。我哥稱它為小小的情趣,他說女人都很喜歡在那種激情之下,男人所做出瘋狂、火熱的舉動。他的論調是,一旦辦完事,女人從激情中恢復理智,整理好衣物,卻得下半身涼颼颼地回家……」聳聳肩,家祥說:「well,女人永遠不會忘記一名讓妳嘗到那種羞澀又火辣的甜蜜記憶的男人,這是出自我老哥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