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左手提著一瓶兩千CC的可樂,右手拿著熱騰騰的披薩,一路往裴蜜雪的辦公室沖。沿路上經過的辦公室,沒有一間不是門扉緊閉,空無一人。唯獨裴蜜雪的辦公室透出燈光,夏偉希又是一陣憤怒。
這個小笨蛋,別人都已經跑光了,就她一個人還在拚命!
將按薩換到左手,夏偉希騰出右手敲門,叩叩叩敲得好不生氣。
辦公室內的裴蜜雪,因為太過於專心工作了,以至於沒聽見他敲門的聲音。夏偉希久等不到回應,只得再敲一次。
「叩叩叩。」他這次敲得很大聲,發誓她再不出聲他就要衝進去了,幸好這次她有應答。
「進來。」裴蜜雪的頭甚至未曾抬起,一直看文件。夏偉希更加憤怒了,也不想想現在幾點,萬一是哪個變態闖進來,看她要跟誰喊救命?
想到她竟然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夏偉希將手上的可樂及披薩,狠狠放在她桌上,兩手抱胸地瞪著她。
裴蜜雪的眼睛正瞄向一行重要的文字,可樂投射出來的陰影,擋去了紙上的光線,她把可樂稍稍推開,繼續把文字看完。
這個女人……
夏偉希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有拿起瓶裝可樂,從她的頭頂上狠狠敲下去,誰知道這時她正好抬頭。
「是你啊!」
就算該驚訝,她也慢半拍,把重要的文件都看完了,才有所反應。
「是啊,是我。」他沒好氣地回道。「如果我是搶匪的話,現在你早已倒在血泊中,或是被當場強暴,你怎麼不問是誰就叫我進來?」
「問有用嗎?門沒鎖。」她仍是那副死樣子。「而且你如果真的是搶匪的話,根本不會敲門,守衛也不會讓你進來。」
……這倒是真的,樓下的守衛就是跟他很熟,他才能隨便打個招呼就坐電梯上來,否則老早吃閉門羹。
「你來幹嘛?」
裴蜜雪不甚友善的語氣,讓夏偉希開始怨恨守衛,為什麼不乾脆賞他一頓閉門羹算了,也好過看她冰冷的嘴臉。
「我來看我的女朋友。」夏偉希氣憤地說。「她失蹤了一個禮拜,我怕她被人拐了,趕快來貼標籤。」
「這個笑話不好笑。」什麼標籤?無聊透頂。不過他倒是提醒了她有個地方必須特別做一下記號。
裴蜜雪當真把小型的立可貼拿出來,撕下一張貼在另一迭文件上。
夏偉希當場噴血。
「夠了吧,你。」如果不想他活著干擾她的話,乾脆拿把刀殺了他,不要再用這種無厘頭的方式折磨他。
裴蜜雪無聊地看了他一眼,不曉得他在氣些什麼,貼張標籤也氣成這樣。
夏偉希頓時說不出話,好想拿起披薩,一口氣塞進嘴裡。順著他殺人的視線,裴蜜雪倒是注意到那個披薩。
「這是什麼?」裴蜜雪終於發現到她前面的食物,它們已經在她面前擺了五分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披薩和可樂,它們就長那個模樣。」他諷刺地回道。
「我曉得。」不過她只是隨便瞄一眼,又專心低頭看文件。「我只是想問你,幹嘛帶這些東西來。」侵佔她的桌面。
「我為什麼帶這些東西來?」他不自覺地揚高音調解釋。「當然是因為我的女朋友到了晚上九點鐘都還沒吃飯,身為男朋友的我,特別帶晚餐來慰勞她,這還要問嗎?!」
解釋到最後,他根本已經是用吼的,裴蜜雪仍專心在工作。
「你真體貼。」她說。
夏偉希目瞪口呆。
這算是說謝謝嗎?如果是的話,那麼她道謝的方式也真特別,完全不理人的。
裴蜜雪是真的不理人,這些文件明天一大早她的老闆就要用到,必須及早完成才行。
身為經理人的裴蜜雪,雖不用親自編製文件,但檢查的手續卻是一道也不能少,每一頁都得仔細校對。
「該休息了。」一旁的夏偉希看不過去,叫她不要那麼拚命。
裴蜜雪點點頭,兩顆眼睛還是盯在文件上,夏偉希沒轍,只得翻白眼。
「算了,我來弄。」他一馬當先地打開披薩,打開可樂,心裡打著強迫地進食的主意。
「杯子呢?」打開可樂後,他四處找可以裝飲料的容器。「你這裡有沒有杯子?」
「只有一個。」她敲敲前面的馬克杯,一看就知道她不打算幫他找杯子的模樣,他只得自己來。
「茶水間在哪裡?」活該他自作多情,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被看不起也是活該。
「走出去右轉,最角落那間就是。」裴蜜雪壓根兒沒空理屁不屁股的問題,她可還有一堆工作做不完,不要吵她。
偏偏夏偉希就愛吵她。
拿完了杯子,順便抽了幾張面紙,夏偉希回到裴蜜雪的辦公室,當著她的面,撕開披薩硬要她吞下去。
「快吃,不然我親手把技薩塞進你嘴裡。」他豪情萬千地發誓,抓張椅子隔著辦公桌在她對面坐下。
裴蜜雪單手接過技薩,塞進嘴裡,害他連實踐誓言的機會都沒有,就得跟著吃披薩,他又再一次歎氣。
「能不能專心吃飯,不要看報表了。」他在她的杯子裡面,倒滿了可樂,規勸她口
裴蜜雪一面拿起可樂,」邊聳肩,眼睛還是盯著眼前的文件。
夏偉希火大地搶過她桌上的文件,將它們壓在屁股下面,不讓她看。
「專、心、吃、飯。」他把牙齒磨得又亮又響,除了不爽她一心二用之外,最大的不爽還是她居然當面忽視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裴蜜雪又拿起一片披薩塞進嘴裡,她的確也餓了,不過要是他能把他屁股下面那份文件還給她,那會更好。
兩人各自拿著披薩,大口大口地咬,各自猛灌可樂。
「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不下班?」夏偉希咬披薩的狠勁兒,就跟咬敵人沒兩樣。「大家都跑光了,只有你一個人留下來加班,不危險嗎?」萬一他真是壞人的話,她就完了,摟下守衛可聽不見她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