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展鷹笑笑不答,高深莫測,忍不住又香了香她的唇。
「我肚子餓了,你讓不讓我吃飯?不然我可要吃你了喔。」
「喔。」吳涯火速地又跳離他,急急地回座吃飯。
關展鷹對她的表現,失望地歎了口氣。
從她十四歲嫁給他時,他當她是個孩子,但現在她已十八了,難道她還感覺不到他的心嗎?
該不會是兩人相處久了,她早忘了他是她夫婿的身份?不然身為一個妻子,丈夫這般暗示她,她不是應該順水推舟,正好投懷送抱,怎麼反而跳得遠遠的?
他原希望兩人的相處是在兩情相悅下,而不是用一紙婚約,讓他理所當然的要了她,可如果她再繼續這麼遲鈍,他還要等多久,才能贏得她的心?
「你不是直嚷餓?快用膳吧,我今日煮的這幾道菜,雖是以北方菜為主,但調的醬料卻是用南方菜的方法,你嘗看看。」
關展鷹意興闌珊地挾菜入口。
她的手藝這些年來也益發精進了,獨獨對男女之情依舊遲鈍至此……
他一向心高氣傲,從不需要開口求人,俊朗出眾的條件,使他對女子的態度,只取決於他想不想要。誰知造化弄人,教他娶了個根本不想要的女子,但更教他無力的是,幾年的相處,他竟不知不覺地對她動了情。
但她呢?
她到底對他存了什麼心啊?他真想當面向她問個明白。
可這些低聲下氣的話,他如何開得了口?他關展鷹何時需要問女子對他的感覺了?
於是他卯起來跟她熬,反正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磨,耐著性子等她來將就他,兩人再做真夫妻。
但他的耐性隨著時光的飛逝已然用盡,他開始使盡各種法子暗示,但她卻總是紅著臉,羞澀地不發一語,快速地逃離,教他不知如何是好,他覺得自己就快爆發了。
「好吃嗎?」吳涯認真地問他。
這是她用心烹調的菜,是她對他表達關心的方法,他體會到了嗎?
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會,只有烹飪這手藝,自己還有些信心,當年兩人拜堂前,他曾說過她根本配不上他。
她原是不信,想他成日在關府裡游手好閒,有什麼好自傲的?不過是紈褲子弟而已。可沒想到他竟一肩攬下關府的重擔,而且經營得有聲有色。
那些她所佩服的關府主事們,個個敬他、順他、聽他,她才明白,原來大夥兒都說他是關外之龍,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她果然配不上他。
而這幾年來,他對她越來越和善,她也習慣陪伴在他左右,有時他放下冷淡的性子,對她說出的玩笑話,總讓她心撲通撲通地狂跳。
他到底對她存了什麼心啊?她真想當面向他問個清楚。
可她怕呀!怕他又說出傷人的話,怕他又重申一次她根本配不上他。
當年她不認識他,他說出的那些話對她沒造成多大影響,可現在不同啦,她會在意、會傷心難過,她不想自取其辱啊!
「好吃嗎?」吳涯再問。
希望在他心中,她能因為這一手廚藝,而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關展鷹隨意地點頭,腦海裡還煩惱著該用什麼法子讓兩人的關係再更進一步。
吳涯見他草率的回應,心中失望。
還是不行嗎?她暗暗歎氣,山頭籠罩輕愁。
兩人雖一同用膳,卻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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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是除夕大年夜。
關府今年是二少爺當家,所打賞的年節獎金讓每個人全笑開了嘴。
關府裡,每年的年夜飯都席開二十桌,關家人上上下下不管有沒有家累,全一起過年,關老夫人是精神支柱,往年關展鵬是大家長,今年卻換成是關展鷹。
每個人都收到關老夫人及關展鷹所發的紅包,吳涯當然拿了兩份最大的。
因為之前都是關展鵬發放,她只是高高興興地收紅包,也不覺得如何。可今年是她第一回從關展鷹手上接過紅包,不知怎地,一張俏臉羞赧的不敢與他對望,只是紅臉垂首勾嘴輕笑,也不接過。
「二少奶奶不收二少爺的紅包,是怎回事兒?」有人開始起哄。
「一定是二少爺的誠意不夠。」有人接腔。
「對,所以二少爺先罰三杯謝罪。」另一個角落有人建議。
丫頭們馬上笑著捧上水酒三杯,關展鷹不但不惱,還收了平日的不苟言笑,神情顯得愉悅,他二話不說,在眾人的鼓噪聲中喝盡那三杯酒,然後又走近吳涯。
「二少奶奶收不收二少爺的紅包呀?」有人又開始鬧。
吳涯臉更紅,頭更低了。
「二少奶奶還是不收二少爺的紅包,可怎麼辦呀?」
「不如讓二少爺親親娘子,如何?」
眾人情緒高昂地起哄著。
關展鷹從不曾如此平易近人,居然連反對也沒有,任由他們作弄,還配合得很。
他放柔了眼神,在尖叫聲中想托起吳涯的螓首,奈何她不肯合作,只好彎腰屈身在她唇上輕點印記。
這簡直是鬧到最高點。
「二少奶奶收不收二少爺的紅包呀?」又有人想出新點子。
吳涯羞得無地自容,但為免再繼續被惡整,她終於接過關展鷹遞來的紅包。
「敬酒,敬酒。」眾人見沒戲好唱了,又另想他法。
關展鷹大方地攜握吳涯的手,一桌桌的接受挑戰,吳涯不勝酒力,一桌只敬一杯,但眾人怎肯放過關展鷹?只好人人都敬。
關府的過年,總是熱鬧非凡,但今年主子換人,本以為氣氛清冷,誰知卻更令人難忘,關老夫人不清楚自己兒子是為了應酬還是轉性了,居然改變這麼大,不過瞧他跟小涯兒如此登對,覺得今年的過年最令她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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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到寺廟禮佛,初二,關府成了一個大賭場。
女眷以關老夫人為首,在西廳開了三桌;男丁以關總管為首,在東廳開了五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