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杜乘風,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給我說一遍!」聽到他說了如此重的話,元梅想不發火也難。
「我說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請托,咱們從今爾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必須狠下心來,不要去連累到她。
「男婚女嫁不相干就不相干,你以為我陸元梅真沒了你,就活不下去、嫁不出去了嗎?」她沒想到,杜乘風會說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虧她還始終相信,他的最愛,非她莫屬。
「活不下去倒不至於,嫁不出去……你不怕會一語成讖?」杜乘風那得意且篤定的眼神,看在元梅眼中,一把無名火便從小腹間竄起。
突然之間,她真是後悔這些日子在床榻邊,不眠不休地照顧他,還要求探蘭無論如何都要救活他,早知道他會說出這麼絕情絕義的話,她肯定拿起枕頭,趁他睡覺時,住他頭上一蒙,讓他早些見閻王去。
好,反正他先攤牌,她又跟他客氣什麼,這種男人,早點跟他斷乾淨些也好!
「你大可回杭州去大肆宣傳,說你已經對我膩了,這樣不就能抬高你的身價?反正……我的名聲被你詆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要怎麼說,我都無所謂。」說完,她掉頭就走,不過當繡鞋一跨過門檻時,卻又因他的一句話,而停下腳步。
「算算日子,你肚子裡應該有我的孩子了,我不相信,你真能這樣拍拍屁股,瀟灑離去。」
她心頭一震,分析他說的話一點也沒錯,萬一將來孩子出世,她便要守著未婚生子的名,這會遭來多少非議,會引來多少不必要的眼光,她又該如何面對家中的大大小小呢?
這點不容她等閒視之。
「你想用孩子來牽絆我?」她不以為意地笑了開來,還嗤之以鼻地冷哼了好幾聲,這種種舉動,都是在提醒他,甩小孩子來當成籌碼是沒有用的。
她故意裝作毫不在乎,免得正中他的下懷。
「孩子不過是最後的手段,況且,我要求你做的事,絕對不是強人所難。」
「你不將理由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她有她的原則。
「現在並不是時候,告訴你並沒有多大幫助。」
「那很抱歉,我向來不接受這種盲目的請托。」
「梅兒,你不要無理取鬧!」他握著拳,盡量克制著脾氣。
「你才無理取鬧!你要想一腳踢開我就直說,別說些什麼宿命的鬼論調,天象驟變之類的屁話!」她帥氣地撂下一句,認為要分就分,灑脫一點,搞得這樣壯志未酬,有志難伸的烈士模樣,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她不打算再跟他說下去,只有速速離開,免得氣到吐血,而杜乘風見她冥頑不靈,一把衝向前拉住她,將她轉了過來,面對自己。
「你最好考慮清楚,你跟我在一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稍微有頭有臉的人,是不會娶一個帶著小孩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說,不會有人願意娶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嘍?」她狠狠地把他的手從自個兒的手臂上撥開,這男人說些什麼渾話,越聽越令人火大。
「我沒說是拖油瓶。」
「你的意思就是!」她整張臉幾乎要貼到他鼻頭上,而且兩隻手幾乎有箍在他脖子上的街動。
「我的意思是你不該隨隨便便就去找個男人嫁了,意氣用事下的婚姻,不會有好結果的。」
「會不會有好結果,已經不用你來擔心了!」
「我當然擔……」
「需要你擔心的不是我,我看你還是去找宗千鶴,叫他替你安排一些苗族姑娘,憑他的本事,找來的姑娘們夠你風流快活一輩子,用不著來看我這個老姑婆的臉色,豈不痛快?」她早就料中,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你別忘了,有那五個女人,宗千鶴哪敢輕舉妄動,再說,你怎麼能將我跟他歸於一類,我豈是那種好色之徒……」
「喔,早說嘛,原來是那五個惡婆娘回來了,才壞了你和宗千鶴的好事,對不對呀?」她不等他回話,接著又道:「你還是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在昆明把自己嫁掉,你等著把禮金準備好就行了!」
「上回你也這麼說,結果……」
「上回是碰到宗千鶴那沒出息、懦弱無能的紙老虎,這回我會找一個夠本事,敢娶我的男人,你就等著看好了!」說完,便頭也不回,振步疾飛地走了出去。
她這一走,可走得乾脆,甚至連探蘭都沒告知一聲,等到杜乘風趕到大門口,她人早就已經往城西的方向,越走越遠了。
「邵威,麻煩你幫我盯著點,除非她真碰到危險,否則千萬別現身驚擾她。」
他們全都搞迷糊了,怎麼兩人剛剛才好好的,還甜蜜恩愛地要說些悄悄話,而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吵得這樣不可開交。
這一對歡喜冤家,始終這樣分分合合,看得探蘭與夏侯虎無言以對,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還是當個悠閒的旁觀者,還來得妥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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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不是有位杜乘風,杜公子住在這兒啊?」
隔天,長生藥鋪便來了一位中年男子,鴛兒一眼就看出對方是打外地來的,加上一臉的不正經,怎麼看就是怎麼地不順眼。
「你是誰呀?」鴛兒手裡拿著剛切片好的當歸,正準備拿到藥箱,便被這中年男子給攔了下來。
「在下姓宗名千鶴,是杜公子的朋友。」
在經過那麼多天都沒杜乘風的消息後,宗千鶴獨自從貴州來到昆明,所幸在手下多方打聽下,才讓他順利地找到了長生藥鋪。
「你找他有什麼事?」鴛兒斜著眼歪著頭看著宗千鶴,越看他越犯著嘀咕,這杜大哥怎會去認識一個江湖味這麼重的老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