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就請以後常來哦!」服務生愉快地接腔。
「一定一定!那還用說。」梁心影連連點頭稱是。
一等服務生走遠,關硯彤立刻丟了一記衛生眼過去。「妳很丟臉耶!」都活到這把年紀,快嫁人了還做這麼丟人現眼的事,她下次再也不敢來這家店了。
「還敢講,是誰害我丟臉的?」想到害她噴咖啡的原因,梁心影坐直了身子,急著追問:「剛才其實是我聽錯了對不對?妳是養貓養狗養魚,絕對不會是我聽到的養——」
「養男人,沒錯,妳耳朵正常,不要再挖了。」
「妳瘋啦!」受驚程度太大,心律不整地想再喝口咖啡安定神經,發現早被她噴光了,關硯彤很識相地雙手孝敬出她那杯。
「妳家木魚說的啊,我該找個男人了。」
「是、是沒錯,但不是這種找法啊!」梁心影苦惱地抓抓頭。
「妳不是也說,我不適合談戀愛,只適合養男人?」涼涼地翻舊帳。
「我隨便說說的好不好!」早知道她會當真,她寧可飯多吃點,吃到撐也不會亂說話。
關硯彤笑了。「心影,妳不要那麼緊張,不會有事的。」
「沒事才怪……」梁心影喃喃低噥。「這男人哪裡找來的?」
於是,關硯彤將他們相遇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就這樣?然後妳就認定他是好人?」梁心影不可思議。她這學姊不是很聰明嗎?學校成績頂尖,出社會後成就一級棒嗎?她無法接受那原來是一顆草包腦袋的打擊啊……
「會毫不猶豫去救路邊小貓的男人,壞不到哪裡去吧!而且,我一天之內看見他三次,妳不覺得很有緣分嗎?」
「作戲啊!妳不懂嗎?」商場那套虛偽的作戲工作,她不是看得很多了?有計劃的話,一天碰一百次都沒問題。
「不管大人、小孩、寵物,我身邊看得到的每一個人都喜歡他到不行。」
「他如果有心要騙妳,那根本是小case。」
「妳不懂啦,那是一種感覺,直覺就是認為,他會是我要的。」就算……他真是在騙她,那就騙吧,她也不在乎了。
「……」梁心影無言以對,她這表情,擺明了千錯萬錯錯不悔,還能說什麼?
洩氣地趴在桌上,揮了揮手。「算了,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樣?反正妳有本錢。不過我要提醒妳,要玩可以,只是千萬要懂得保護自己,可別笨得去動真情,否則到時碎了心,哭死都沒人同情妳。那種男人,認真不得的。」
「我知道……」關硯彤垂眸。她沒忘,這一切都是她要求的,他只是應她要求,扮演好完美情人的角色。不論他多麼溫柔多情、不論他們多親密貼心,給予幾近相愛的錯覺……
只是作戲,一切,都只是一場愛情遊戲。
知道?就怕知道卻未必做得到……梁心影歎了口氣。
都甘心讓人騙了,陷得還不夠深嗎?
唉!認識七、八年了,她這學姊的性子哪會摸不透幾分?一旦碰上感情的事,她那顆精明的腦袋就不管用了,人家只要稍稍對她好一點點,她就可以挖心掏肺去付出,難怪老是在感情上跌跤,一再吃虧上當。
這樣一想,她今天會做出這種看似荒謬的行止,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她太渴望愛情,偏偏又老是遇到錯的人,至今仍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真心疼惜她……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快樂。那荒謬就荒謬,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她自己知道在做什麼就好了。
「那你們平常在一起都在做些什麼?」她好奇一問。
做什麼啊?關硯彤沉吟,偏頭思考了下。
沒特別留意,好像就是準時回家與他吃一頓寧靜溫馨的晚餐,有時窩在書房聽聽音樂,有時牽著手去看個晚場電影。有時在陽台吹吹風,他會抱著她,聽她說說心事;再然後,入睡前,他會點燃她的熱情,淋漓盡致地歡愛……
「然後呢?」梁心影順口接問。「妳覺得怎樣?」
「簡直無懈可擊。他做愛技巧好到讓聖女瘋狂。」她誠實招供。
梁心影差點又一口噴出咖啡。「誰問妳那個!我是說,妳覺得這個男人怎樣!」
「包不包括在床上的?」
「那、個、跳、過!」梁心影咬牙。
她聳聳肩,開始發表這些日子的觀察所得。
梁心影托著腮,聽她努力形容她所認知的趙航,更想歎氣了。
都花那麼多心思在注意人家了,連他只帶紙鈔,不帶硬幣、平時出門最多不會帶超過五百塊都知道,觀察得那麼仔細,還不一頭栽進去嗎?
不過……聽她一路說下來,這男人似乎還不算太糟糕,連她都忍不住被勾起好奇心,想見一見這個奇特的男人……
「喂。他『那個』真有那麼強?妳唬我的吧?」梁心影在桌底下踢了踢她。
懶懶挑了下眉。「這麼好奇,妳家楞木魚不能滿足妳啊?」
「去妳的!我對禹滿意得很。妳少挑撥。」
「哼哼!前陣子不是還嚷著要分手,不分啦?怎麼會變成求婚?」她可沒忘記生日那天的事,也是在那一天,她遇上趙航……
梁心影揮揮手。「唉,別提了,我小孩子年紀輕,不懂事,妳就忘了吧!」
年紀輕?還不懂事?!二十有六了,小姐!妳敢說我還聽不下去咧!
「老實說,幾次?」開門見山,直接切入核心。
「什麼幾次?」梁心影呆呆地。
「還裝傻!你們那天到底做了幾次,才讓任牧禹由分手拗成求婚?」
「我幹麼要告訴妳!」她羞愧地嬌嚷。
「小器!我都說了,妳還藏私。」
「哪有?妳又沒說你們幾次。」
「妳要知道嗎?妳說我就說。」
「不行啦,禹說這個絕對不可以告訴妳。」
哼哼,她梁大小姐幾時這麼聽男友的話了?真不習慣。
「這一次是真的了吧?不要婚結了又離,浪費我的紅包錢。」
「喂!」這什麼話啊,損友。「妳這犀利作風要是分一點在感情上,就不會老是看不清好男人、壞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