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你太衝動了,怎麼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得罪主人呢?這下功虧一簣了。」千璇忍不住叨念起闖禍的楊則來。
既然禍已經闖了,再後悔也於事無補,楊則只好懊惱地歎口氣,無功而返。
古道熱腸的千璇跟著楊則回到楊府商量對策。
這個時候,趙冰兒也來到正廳。方纔她從外頭偷溜回來時,已經從巧蓮口中得知楊則去訪神醫之事,只見他此刻垂頭喪氣的模樣,料想事情一定不順利。
「冰兒,你又一聲不響溜出去,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楊則劈頭就先唸唸她。
趙冰兒對他的話聽而不聞,目光投射在千璇身上。「這位就是姚姑娘?」
千璇對眼前這名宛若仙女下凡的姑娘很好奇,於是看向楊則,請他給個答案。
楊則會意後,不知如何介紹趙冰兒目前複雜的身份,只得替她編一個。「她是我的義妹,冰兒,趙冰兒。」
趙冰兒明白他的用意,向千璇微笑示意。
「哇!姑娘真是個大美人,那房裡那姑娘……」
「她是我的丫環,跟著我姓,我同她沒有主僕之分,只有手足之情,她是為了我才會受此苦難的。」
千璇還沒見過像趙冰兒這樣和下人稱姐道妹的主子,想必那個叫巧蓮的丫環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令人激賞吧!
「千璇,依你對你主子的瞭解,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姚公子的心意嗎?想救巧蓮,非他不可。」楊則言歸正傳,對姚令門還未死心。
千璇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一個與他沒什麼關係的下人如此關心,心裡竟有些酸溜溜的。「你這麼緊張她,難道她是你的心上人?」
她說話一向口沒遮攔,知道她的人,個個習以為常,不甚瞭解的人就難免錯愕。
楊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探人隱私的問題:「呃……我……欣賞她……」
嗯!是個中庸的答案。
說到欣賞,千璇欣賞的正是他這類溫文儒雅、出類拔萃的男子,就不知他……娶妻了嗎?
「我家主人是說一不二的人,楊大哥,你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趙冰兒在心中盤算許久,決定親自出馬,這個姚神醫的醫術究竟有多出神入化,她想見識見識。
「讓我去一趟吧!我會小心說話的,眼前巧蓮就全靠他了,我想……只要誠心誠意,他會感動的。」
聞言,千璇面有難色:「可是……自從我跟了主人以來,除了我之外,他鮮少接觸過其他姑娘,不知道他會不會排斥你前去表現你的誠意……」
「笑話,懸壺濟世還選對象的嗎?以前沒有女子找他治過病?」趙冰兒對姚令門的印象愈來愈惡劣了。
「當然有,可是全不勞他出馬,我就可以搞定了,行醫至今,我還沒遇過像巧蓮姑娘這麼棘手的病症。」
這激起了趙冰兒好勝的心態,若請不了姚令門出手相救,她誓不為人。
楊則不放心她單獨前去,那個姚神醫的性子奇怪,是個難纏的傢伙。「我陪你再走一趟吧!要不,讓老忠跟你去。」
「不用了,人家姚公子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我一個人沒問題的。」趙冰兒拍胸脯保證。
楊則還是不放心,千璇立刻插話:「有我在,你還擔心個什麼勁兒?我會幫她的。」
那個姚令門對女人沒興趣,不知會不會有斷袖之僻?楊則心裡混亂,但還是拗不過她們。「要去可以,等明兒個再出發。姚公子此刻心情不好,大概很難說動他。」
「可是,巧蓮她……」趙冰兒實在等不及,巧蓮只剩下兩天壽命。
但千璇覺得楊則言之有理。
「楊大哥說得是,明天再去勝算會大一點,我家主人一天是不見兩次客的。」
趙冰兒想不答應都不行,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第七章
昨兒個趙冰兒整夜都在想著如何打動姚令門,讓他願意救巧蓮一命,可是也不知道他昨兒在楊則那兒沾的氣消了沒,真怕今天會出師不利。
帶著雜亂不安的心,她依照千璇給的指示來到姚家。
「趙姑娘,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我家主人還沒起床呢!」
千璇熱情地招呼她,讓她在大廳候著,連忙通報姚令門去了。
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姚令門人影,趙冰兒實在等不下去了,趁管家不注意時,溜進偏院,想直接找他談談。
結果,整個院子裡一個鬼影也沒有,她倒意外地在一棵矮樹旁發現蹴鞠用的球。
「好久沒活動筋骨了。」她興致一起,逕自玩了起來。
以前尚不知「愁」為何物的她,不僅善蹴鞠,馬球也打得好,如今一大堆煩惱圍繞她,哪還有心思玩這些男人玩的消遣?不過此刻她一個人玩,也玩得很盡興。
突然,球被踢了出去,飛得老高,落在一名男子手裡。
趙冰兒忙著找尋球的下落,當她驚見身後出現一個人影後,差點嚇得叫出口,幸好及時用手給摀住,才避免失態。不過……眼前這名男子好像似曾相識……
「是你?」姚令門壓抑欣喜若狂的情緒,試圖喚醒她的記憶。「怎麼,不記得我了?」
趙冰兒這才恍然大悟!這麼巧?他竟是昨天她在街上撞到的那個陌生人。
「你就是姚令門?」這真是太巧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千璇已經把你來的目的告訴我了,沒想到你同楊大人是一道的。」
「楊大哥是急壞了,才會說錯話,我代他向你賠罪。」
姚令門邀她到亭子裡坐下,吩咐千璇沏兩杯茶來。
「你要我救人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他答應得很爽快,雙眼盯她盯得緊。
趙冰兒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試探地問:「什麼條件,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他的口吻斬釘截鐵,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聞言,趙冰兒訝異得幾乎不知該作何反應,她不明白他為何會說出如此驚人之語。
「這太可笑了!」她認為他有意輕薄,奮力起身,急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