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趙冰兒知道自己是不該恨秀嫣的,當個小妾也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遷怒她,女人嘛!哪有人是真正大方的?
在趙冰兒與楚孤湛大吵一架後,秀嫣來敲她的房門。
「你來看我現在有多悲哀嗎?」趙冰兒的態度像寒冰,清楚劃清了兩人的界線。
秀嫣神情柔和,不介意她的言行。「姐姐,你別針對我,少爺……孤湛要我,我是沒法兒拒絕的。」
趙冰兒可憐自己都來不及了,哪還分得了心去可憐她?「我看你倒樂意得很。」
「我來是想勸你,別老和孤湛唱反調,他是咱們的相公,咱們得以他為尊。」
「想得美!一定是他派你來當說客,我偏是個倔膀子,你說的話,我是不會聽的。」趙冰兒雖這麼說,心裡卻很在意秀嫣說的話,及她與楚孤湛的相處情形。
「我本想日後同你相安無事的,看來你並無此意。」
「你……很受孤湛讚賞?」趙冰兒實在忍不住,想知道她哪點吸引楚孤湛,自己也好跟進。
事情已經惡劣至此種田地,趙冰兒無法改變,可是又不甘將楚孤湛拱手讓人,得想辦法挽住他的心,才不至於讓秀嫣專美於前。
「因為我會刺繡、彈琴,尤其廚藝更是一流,身為女子,只要會這些東西,就能抓住男人的心。」
該死!秀嫣會的,她趙冰兒沒有一樣會,這下鐵完蛋了啦……不過沒關係,不會就學嘛!憑她趙冰兒冰雪聰明、心事舉一反三的好腦筋,還怕被難倒嗎?
「你什麼都會,我倒想討教一下。」明明就想要人教嘛!好強的個性卻讓她拉不下臉。
秀嫣掩嘴竊笑,知道趙冰兒死要面子,乾脆順著她的話說:「咱們可以互相切磋,如果你有興趣,我那兒有很多繡花圖樣,可借你參考。」
怎麼當女人這麼麻煩?趙冰兒開始覺得不耐煩,但如今為了面子,為了讓所有人對她另眼相看,她只好將十八般武藝全學起來。
經過這次別離,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愛上楚孤湛,以前兩人是對冤家,待她被迫接受生命被他佔有後,竟發覺他有股魔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她完全收服了,還讓她因此被愛左右。
總之她這輩子是完了!當一個女人的心被男人牽牢後,就真的完了,會做的就是她現在想做的這些蠢事罷了,迎合、討好男人,曾是她所不齒的,現在她卻可悲地做著這些她所不齒的事。
她覺得自己好窩囊,居然也會同人家爭風吃醋。
有件事兒,秀嫣早就想對趙冰兒說,不說她會夜夜難眠:「姐姐,當日我不該在你面前亂嚼舌根的,害得你同孤湛分隔兩地,你若是怪我,就罵我吧!」
趙冰兒不明白秀嫣為何突然向她認錯。「我怎麼能怪你?孤湛是真的納妾了,你將事實告訴我,我還得向你道謝呢!」
秀嫣低下頭,似笑非笑,小聲嘀咕著:「以後你就知道了。」
第十章
為了早日與秀嫣的能幹、賢淑並駕其驅,趙冰兒這兩天足不出戶,只是生澀地拿著繡針練習繡著鴛鴦枕。
「啊!」又扎到手了,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不小心拿繡針往手指上紮了。
兩天下來,她的青蔥玉手已是千瘡百孔,好不淒慘。
「什麼玩意兒嘛!繡了半天,怎麼還是看不出繡的是什麼鬼圖案,嘖!要是巧蓮在就好了,這個她挺拿手的,一定不會笑我手笨,還會細心教我。」她覺得她繡的鴛鴦看起來好像兩隻被毀容、身體變形的鴨子,繡線結成一塊兒,繡工簡直差到極點,真是慘不忍睹。
秀嫣教過她入門的功夫,她為了逞強,拚命說自己會了,一定沒問題,現在才知道沒這麼簡單,又拉不下臉來問人,只好靠自己隨便摸索,也才會搞成現在這樣。
「都是該死的楚孤湛害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在這兒活受罪。」她大聲抱怨。
語音剛落,楚孤湛便推開房門走進來。
一看見是他,趙冰兒連忙將繡了一半的枕套塞進錦衾內,然後中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方才在做什麼?」楚孤湛眼中含著些許笑意,看著她這副欲蓋彌彰的模樣,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沒做什麼,你看到了……我是說,你聽秀嫣說了什麼嗎?」
趙冰兒已經自曝心事卻沒察覺。
楚孤湛什麼不知道?這個府裡的事有哪件事瞞得過他的?但對付他這個老出怪招的小妻子,不能用一般方法。
「秀嫣什麼也沒說,你怕她說什麼嗎?」
一提起秀嫣,趙冰兒就不忘記要生他的氣,他們現在可還沒和解,他這麼可惡,她不可能這麼快就不計前嫌。
不過自從前幾天他架著她回來,兩人吵了一架後,他沒再發過脾氣,態度也挺溫和,昨晚他向她求歡,她賭氣不肯,他卻仍強行要她,除此之外,兩人沒發生什麼衝突,這下倒變成她一個人在唱獨腳戲,想吵也沒個對手。
他並非每晚都在弄凌齋過夜,她想,他必定是到秀嫣房裡去了,反正她不想管,一想到他奔走於兩個女人之間,她就一肚子氣。
「沒有,我很少同秀嫣交談。」哦——說謊。為了要秀嫣教她刺繡和廚藝,她已經麻煩了人家,怎麼可能沒同人家交談?真扯。
「阿德說,你老將自己悶在房裡,怎麼回事?這不像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看大夫?」
「我沒事,跟你的愛妾比起,我只是一根草,你管這麼多做什麼?」趙冰兒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嘰嘰咕咕的,教人聽不真切。
楚孤湛想起來找她的目的了。「下人們告訴我,這幾天你胃口不好,今晚我特地吩咐廚房燒了頓豐富一點的菜色,一起到偏廳去用餐吧!」
趙冰兒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他摟著她的腰,硬是將她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