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著頭,忖了一下。
這意思是說,女人可以誘惑、勾引男人,然後又不給他嘗到甜頭,對吧?這樣就能由女方掌控所謂的權力嗎?
「好像挺好玩的。」她跟稻川真吾一天到晚鬥法,不是裝冷酷就是張開舞爪,而且最後都落得自己落寞難歡。
也許,她該換方法跟他鬥。
不要生氣、不要惡鬥、不要給臉色、不要頑抗:而是迎向他、順服他、討好他,讓他覺得好愛好愛她、覺得虧欠她。然後當他想對她示愛,甚至已經漸漸愛上她之後,她再來個相應不理、抵死不從。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兩聲,「妙計,妙計!」雖然攻略還沒啟用,她已經開始自得其樂起來。
「你幹嘛?」正當她陶醉在自己的春秋大夢時,房門口傳來真吾不悅的聲音。
當了幾天的新婚夫妻,他們非但沒有度蜜月,還過著無性生活。
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也就罷了,她連一點點妻子該做的事都做不到,例如,到門口迎接他。
「每天回來都看見你癱在床上,偶爾也下來迎接我一下行嗎?」
「不……」不要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只做我想做的。這是她原本想回敬他的話,但話到嘴邊,卻教她給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決定不再跟他鬥氣,從今天開始,她要做個好妻子。
忖著,她擱下了雜誌,乖乖地下床來,「對不起,我沒發現時間已經晚了。」說著,她接手他早已拎在手上的西裝外套。
真吾一怔,將西裝外套交給了她,然後直看著行徑詭異的她。
這太奇怪了,她非但沒有頂嘴,甚至連一點不悅、不馴的表情都沒有。
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她還幫他掛西裝外套!?
「冰箱裡好像還有牛排,我去煎,你要幾分熟?」瞧見他驚奇的表情,她暗自得意。
突然問,她發現當他的乖巧妻子,比跟他作對要來得有趣多了。
「ㄟ……」在她翩翩經過他身邊的同時,他拉住了她,一臉疑惑地望著她。
她眨眨眼睛,佯裝天真無辜的模樣。「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以他大大的手掌輕覆住她光潔的額頭。他皺皺眉,「你沒發燒?」
她心頭一震。當他溫暖又厚實的掌心覆在她額頭上時,一種不曾有過的溫暖,侵襲著她固執而又倔強的心靈,她覺得心裡有某一部分融化了……
猛回神,她警覺到戲必須演下去,而她的計畫也不能因而中斷。
「我當然沒發燒。」她微笑著將他的手拿開。
真吾眉心緊鎖,「如果沒發燒,你為什麼這樣……乖?」
「我只是覺得我該盡好妻子的本分。」她說。
「怪了,」他狐疑地睇著她,好像她有什麼不想讓人發現的陰謀似的,「今天早上我出門時,你還沒有想通呢!」
她眨眨天真的大眼睛,「我聽了阿影奶奶的話,決定做一個乖巧又溫馴的妻子。」
「噢?」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實在很難相信,打從相遇起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的她,竟會一夕之間改變。
看他一副「你在搞什麼鬼」的懷疑表情,她鎮定地道:「阿影奶奶說得對,我們已經結婚了,每天板著臉過日子也不是辦法。」
真吾沒有搭腔,只是斜著眼瞄著她,一臉「你一定在搞鬼」的表情。
「別說了,」她泰然自若地繼續演戲,「你一定餓了,我下去煎牛排。」說著,她掠過他,走出了房間。
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他喃喃自語:「她該不會在牛排裡下藥,讓我狂瀉三天吧?」
他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決定下去全程監督——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廚房裡,小悠正穿起圍裙,準備做她的賢妻良母。
她把牛排從冰箱裡取出,再將平底煎鍋擱在爐子上,然後拎著那塊牛排就往平底鍋裡擺……
見狀,真吾差點沒吐血。「喂!」他衝上來。
「你不用幫忙,去等著。」小悠擺出她招牌的天真無邪笑容。
「誰幫忙?」他皺著眉,睇她一眼,「我只是看不下去。」說著,他將那塊牛排取出。
「做什麼?」她一臉納悶。
「油。」他笑歎一記,「要先放油。」天啊,她連基本常識都沒有,還當什麼賢妻良母呢!
「是嗎?」她眨眨眼睛,繼續裝可愛,但心裡已經開始嘀咕了。
她乖乖地將油倒進鍋裡,開火。「你去坐著,一會兒就好。」
真吾有點不放心看著她,「你真的行?」對於她欠缺基本常識的廚藝,他實在不敢恭維。
「安啦。」說著,她搶過他捏在手上的牛排就往鍋裡丟。
這一丟,鍋裡的油啪啪啪地四處飛濺——
「啊!」她不知道會這樣,嚇得哇哇大叫。
真吾下意識地抱住她,將她護在懷裡,然後眼明手快地抓起鍋蓋一蓋,再關火。
「我不是故意的,我……」小悠有點不知所措。
她是真的慌了,因為她不曉得那油居然會那麼地不聽使喚,她更不曉得的是,他竟然在第一時間保護了她。
他眉心緊蹙地盯著她,神情嚴肅。
她以為他可能會訓她一頓,或是嘲弄她的廚藝,所以她已經有了「挨罵但不還口」的心理準備。
「沒噴到吧?」突然,他輕捧起她的臉,緊張的檢視著。
迎上他關注的目光,她的心咚咚作響。
他是真的緊張她吧?如果不是,他眼底為何充滿著關心、充滿著沒有照顧好她的歉疚?驟地,她的心一緊。
「你嚇傻啦?」他微蹙著眉,溫柔地笑了,「沒事,沒事……」
他用在女人身上的溫柔,大多數時候是應付、是為了場面,或為了某種,雄性的目的」,雖不至於不真心,但絕不是像現在這般毫無所求。
不能否認地,他有點震驚。
「你去坐著吧!」他摸摸她的頭,「我煎給你吃。」
小悠怔愣地望著他,有點回不過神。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的目的是引他掉進自己設下的陷阱,可現在怎麼煥她覺得怦然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