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間的信任如此薄弱?」她睇著他,冷然一笑。
這句話讓真吾一時啞然。
是的,他跟小悠之間的感情基礎是薄弱的,正因為是如此的脆弱,更需要他用心去維護。
「你們還在培養感情?」她視破他心中想法,「她是稻川家強娶進門的,而且還有那麼要好的男性友人,我不認為她會想跟你培養感情。」
「這是我跟她的事。」他說。
「聽你這麼說,似乎你們還沒開始。」她露出一記高深的笑容,「她還是處女嗎?」
真吾臉上一沉,眼神轉而陰驚。「竹田,別惹毛我。」
迎上他駭人的目光,竹田有些畏懼。因為她從沒見過他那樣的眼神及表情。
她可以確定,他是極盡所能地要保護著他跟妻子的感情及婚姻。
「你喜歡上她了?」她直視著他,「你說是勉強娶她的。」
「她已經是我妻子了。」他說,神情嚴肅。
「是責任嗎?」她柳眉微蹙,「你對她是責任嗎?」
「你想聽我說什麼?」他兩道濃眉一揚,「她是我妻子,我喜歡她,對她有責任,這樣你滿意了?」
聽到這些話清清楚楚地從他口中吐出,竹田已然確定了他對小悠的感情。不過她不甘心,她大老遠的跑來,絕不能就這樣回去。
槳都已經在她手裡,她不往池子裡攪他個幾下怎說得過去?
「恭喜。」她一笑,故作不在意,「看來你對這婚事非常滿意。」
見她不似有敵意,也不像有企圖,他略略卸除了戒備。「謝謝,我們進行的還算順利。」
「是嗎?」她眼中閃過異采,「我想親自跟她道賀一下。」說著,她掠過他,飛快地往樓梯走。 .
不料她有此一舉,真吾幾乎防範不及。
「竹田!」他急忙伸出手,在她踏上樓梯的同時拉住了她。
但就在他制止她的時候,樓梯轉角處傳來細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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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問,隱約聽見樓下有說話聲,小悠第一個念頭就是民宿主人送飯來了。
本來她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不過不知為何,突然心血來潮——
她翻身起床,打了個哆嗦。「好冷……」山裡的溫度本來就低,更何況她剛從被窩裡爬出來。
披上外套,她輕手輕腳地開門,下樓。
「竹田!」突然,她聽見直吾這麼喊著。
她一怔,還有點回不過神來,直到竹田那張深植在她腦海中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樓梯口,真吾與竹田正拉拉扯扯著。
一見到她,真吾神情驚愕,一副被捉姦在床的緊張模樣,反倒是竹田卻露出了若無其事、蠻不在乎的笑臉。
「你醒了?」竹田笑著。
有幾秒鐘,小悠的腦袋是空白的。
「我來玩,歡迎嗎?」竹田一臉自若,好似她光明正大一般。
「歡迎。」突然,小悠聽見這樣的話從自己嘴裡吐出。
她不想輸,不想露出委屈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尤其是在竹田面前。
她的視線掠過竹田,轉移到真吾身上。「好好招呼你的朋友。」她撇唇一笑。
「小悠?」對於她反常的鎮定,真吾是驚訝的。
她應該生氣的,不是嗎?她無動於衷是因為她夠有風度、有修養、有肚量,還是……她根本不在乎他?
她抿唇微笑,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我去睡回籠覺,你們自便。」說完,她轉身踱回樓上。
「小悠?」他一怔。
不,她怎麼能這麼對他?看見自己的老公跟其他女人拉扯,她連問都不問一聲,她把他當什麼?她心裡有沒有他的存在?
他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在他覺得她已經漸漸接受他的時候,她冷漠的態度再一次擊垮了他的信心及一切努力。
不准,我不准你這麼對我。他在心裡如此吶喊著,然後拔腿就往樓上衝。
「真吾!」竹田拉住他,「她根本不在乎你,你……」
「竹田。」他猛地回頭,目光冷冽陰驚得像是要殺人似的。「我對女人不是沒脾氣,別挑戰我的極限。」
竹田陡地一震,一股寒意自她背脊竄起——
她怔怔地鬆開了手,心生畏懼地望著他。
這個男人不再是過去她所認識的那個稻川真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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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了門,小悠才驚覺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她不甘心地抹去,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為他流淚的事實。「為他流淚?不值!」
難怪他提議要分房,原來他是打算金屋藏嬌。
這招可厲害,一邊跟她培養感情,一邊跟竹田偷偷摸摸,風流快活!
她笨,她活該被騙,她……她居然相信他的真心及誠意,動了想更瞭解他的念頭。
是的,她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地瞭解他,知道他是那種玩兩手策略的爛人!
「小悠,你開門。」門外傳來他的聲音。
她抹去眼淚,強忍住哽咽地道:「我要睡覺。」
「我們談談。」他說。
「談什麼?」她氣得全身發抖。
「我們談談竹田的事。」
「幹嘛談她?她來玩,你就好好招呼她啊。」她說得大方。
「你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她強忍住眼淚,「你們愛怎麼玩,那是你們的自由。」
「你說什麼?」聽見她這麼說,他更是覺得懊惱。
她有沒有把他放在心裡?他是她的丈夫,丈夫跟別的女人怎麼玩,她都不在意?她說什麼鬼話?
「我不想管你的事。」她言不由衷地說。
其實她在意極了,一顆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踐踏著一般。
他帶她來伊豆玩,說什麼重新開始、重新瞭解,但卻趁著大清晨偷偷把竹田接進屋裡來!?
白天跟她談完「純情」,晚上進了房間就打算搞「姦情」嗎?
「你不在乎?」他語氣慍惱地,「你怎麼可以不在乎?」
從他語氣中,她可以感覺得到他正為了她的無動於衷而感到懊惱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