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好嗎?」她有點不安,何況那個陪葬女原來是個王爺千金,這事若被發現,她肯定掉腦袋的!
「當然好,這是我恩師特地差人送到的,也幫我們想好了萬全之策,到時,賀雨琳死掉的那一天,離我們十萬八千里遠了,不會有人將帳算到我們頭上的。」
語畢,曹宗勵湊近的她的耳畔,將計劃說給她聽……
他剛剛也已得到消息,聚花館裡的女人已走得一個不剩,包括他們要找的賀雨琳,所以他也已經派出大批衙役出去找她的行蹤。
至於簡汝,她也只是這棋盤裡的一顆棋子而也已,若是事情出了岔子,這謀殺的罪名,可還有她這個替鬼可以幫他頂罪……
※※※
賀雨琳主僕徒步走了大半天才進入南昌城內,由於婉菱在收拾細軟時,也沒想到要拿點值錢的東西或銀兩,這一路下來,身無分文的主僕二人是飢腸轆轆、口渴萬分。
「小姐,我走不動了!」婉菱在一處人家的階梯上坐下。
賀雨琳豈止是走不動了,她的腳都快起水泡了。她摸摸餓扁的肚子,「我想我們去一趟將軍府吧。」
婉菱眼睛一亮,「去找夏老將軍?」
「嗯,金陵離這兒太遠了,我們又身無分文,只能求助夏老將軍送我們回去。」這是她惟一想的法子。
「那好我們去問那邊的攤販老闆,看看將軍府怎麼走?」她上回雖然跟夏彥鈞去了一次,但兩人乘轎,因此她也不識得路。
主僕二人轉身朝那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問路去。
「大姐,你看!」在對面客棧用餐的黃芳伊眼尖的看到她們,急忙輕拉林盈君的手。
林盈君停下啜酒的動作,冷睨著對那個菜販老頭兒笑笑點頭,正準備離開的陪葬女主僕,「機不可失,別讓她逃了。」
語畢,她放下幾枚銀兩,起身步出客棧,黃芳伊、王意如等幾名同行的花魁也跟著步上前去。
「陪葬女,你可神氣了,趕走我們,也可以自由進出聚花館了!」林盈君冷漠且挾帶著怒火的聲音在賀雨琳主僕的身後響起。
賀雨琳心一凜,錯愕地回過頭來,沒想到面對的是一張張怒不可遏的容顏。
「你太迫不及待了,你至少再窩在聚花館幾天,等我們這些被你陷害而趕出聚花館的人走得遠遠了,再出來閒逛。」王意如也是冷言冷語的。
賀雨琳嚥了一下口水,她們看來好不友善,「我、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哼,我們知道你有多麼會裝蠢,裝羞、裝傻了。」黃芳伊怒氣沖沖地瞪著她道。
「不,你們一定誤會了!你我瞧,我們也帶著包袱……」
「是嗎?既然是誤會,那就找個地方談清楚。」林盈君冷冷地道。
「這——」她嚥了嚥口水,看她們的神情,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的。
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將一旁販子賣的字畫扔向她們後,拉了婉菱的手道:「快跑!」
見兩人拔腿就跑,林盈君等人可沒想到她來這麼一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地追上前去。
雙方在熱鬧的街道上追逐,又餓又渴的賀雨琳主僕愈跑腳愈軟,眼見林盈君等人追上來了,急得往前衝,但一個踉蹌,主僕二人跌成一團,摔到地上。
「再跑啊!」林盈君冷冷地睨視著跌坐地上的賀雨琳。
賀雨琳臉色慘白,若是被她們帶走,可有再見天日之日?她們主僕也許會被鞭打、折磨至死。
驀地,她眼角瞄到四名衙役正往她們這邊走來,沒有一刻的遲疑,她嚷叫起來,「請帶我去見你們家大人,我是賀王爺的小女兒賀雨琳!」
那四名衙役交換了一下目光,他們還在想到哪兒去找賀王爺的千金呢,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簡直一派胡言,她只是個陪葬不成的陪葬女而已!」林盈君嗤之以鼻。
「是真的,官爺,我——我真的是賀承遠賀王爺之女,請你們家大人快馬奔赴金陵賀王爺府便能查證我所言是真是假。」賀雨琳拚命懇求,「還有夏老將軍,我們賀家跟夏府是舊識,我哥跟我姐也來到南昌,肯定到過夏老將軍府上,也許請他跟我一見,他也知道我離家的事……」
「好好好,那你跟我們走一趟府衙,見見我家大人。」
「謝謝!謝謝官爺!」她淚如雨下地頻頻點頭致謝。
林盈君等人見她們在衙役的護衛下離開後,莫不氣得牙癢癢的的。
只是她真的是賀王爺之女?不然,這冒充皇親國戚可也是死罪一條,她應該不會笨到跟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
※※※
賀雨琳主僕被帶到南昌府衙公堂後的廳堂,而在見到曹宗勵及簡汝二人時,主僕倆臉上的血色刷一下全沒了。
「小……小姐,他們不是——不是——」婉菱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那個一身艷紅服裝的女人就是到妓院將小姐買走當陪葬女的未亡人,而那個大人更是那天她追送葬隊伍時,站在最前方的陰冷男子,聽說他是死者的哥哥……
賀雨琳的聲帶也癱瘓了,老天爺在跟她開開玩笑嗎?以為逃離了危險,沒想到又掉落另一個更恐怖的危險中。
「賀小姐,剛剛我的手下將你的事全跟我說了,我也差人去請夏老將軍過來,這……」他故意拉長音調,「希望你的話是真的,要不然,冒充皇親國戚可是死罪一條。」
「是真的,大人。」她顫抖著聲音回答,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當時膽小無措的賀雨琳。
「喝杯熱茶吧。」簡汝虛偽一笑,端了「加料」的茶到賀雨琳面前。
她心驚膽戰,想到她曾將自己當成陪葬品,這心兒可直顫抖,不知道她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呢!
「這杯茶算是我給你賠罪的,如果你真是王爺千金,這先前得罪你的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別跟我計較呢。」簡汝一臉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