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不知道,可是我跟她們分開也有好些天,為什麼這時候才瞎了?」
「也許是藥效在這幾日才發揮。」
「是嗎?」站在一旁伺候的婉菱突地插口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倒覺得比較有問題的是曹夫人端來的那杯茶!」
「茶?」他不解地將目光移向丫鬟。
她用力地點點頭,「我叫小姐不要喝,還提醒她茶裡搞不好被下了藥呢,因為就是她將我家小姐從妓院買走,逼小姐當陪葬女的,這麼狠心的人怎麼突然變得好溫柔,還說什麼賠罪?再說,那時候根本還沒有人能證實我們的身份呢,她怎麼可能臨時變好人了?」
夏彥鈞濃眉一擰,此事的確有蹊蹺。
「可能嗎?我跟她無冤無仇。」賀雨琳一臉困惑。
「也許吧,不過,你卻是曹知府花錢買通職業殺手要殺死的人,而簡汝跟曹知府兩人有曖昧關係存在,若是曹知府授意……」夏彥鈞愈想愈有可能。
「上回那些黑衣人是曹知府買通的殺手?可為什麼?我跟他無冤無仇。」
他輕柔地把玩她的長髮,「這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就是怕你害怕,不過,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不會再有黑衣人出現了。」
「可他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她害怕地嚥著口水。
「那些全是我的風流債惹的禍,我跟曹家早就水火不容,而我又救了你這個陪葬女,他嚥不下那口怒氣,肯定想將你殺了,送到地府去陪他老弟,挫挫我的銳氣,也出口怨氣。」
以她的生命來出氣?這未免太可怕了!
「其實你出事,最有嫌疑的就是曹知府。」他沉吟一會兒,決定道,「我要回南昌去找他問個明白,也許順道找一找那些被我趕出去的花魁,查看究竟是誰在搞鬼!」
「你要回去?」她心兒一涼,他會不會回去後就忘了她?
瞧她粉臉上的憂心,夏冠廷深情地道:「你回金陵的一路上,都有你的家人陪伴,你根本不必擔心,而我如果查不出什麼,也會快馬加鞭的趕到金陵去陪你,好不好?」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她相信他是真的,不然,在他看到她瞎了後,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小姐,老爺、夫人還有大小姐、大少爺全走過來了。」婉菱一瞧見朝他們走來的幾個主子,連忙告訴賀雨琳。
「呃,趕快放開我。」她羞慚的要離開夏彥鈞的懷抱。
「沒關係的。」
「不要嘛,放開我。」她羞澀地頻搖頭。
他露齒一笑,剛剛他可聽到賀王爺跟朱家父子說要讓他跟雨琳近日內成親的事,而瞧他們愉悅的表情觀來,要說的也許就是這檔子事呢。
他鬆開手,讓坐在他懷中的賀雨琳離開,但令人錯愕的是,她居然手腳無力地直接跌坐到地上——
他急忙將她扶了起來,但她的腳似乎沒力了,他居然得撐著她?
「我站不起來,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不要,我不要這樣子!」淚如雨下的賀雨琳發出歇斯底里的嚷叫聲,她的世界會變得如何?老天爺!
一臉凝重的夏彥鈞伸手點了她的睡穴,將全身無力和她擁在懷中,咬牙切齒地怒道:「我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我現在就要去找他們!」
他將昏睡過去的賀雨琳交給賀誠佑後,即施展輕功,直接到了庵裡的馬廄,騎上一匹棕馬後奔赴南昌。
「婉菱,夏少爺指的他們是誰?」老臉沉痛的賀承遠一聽答答離去的馬蹄聲後,不解地撫鬚問丫鬟。
「應該是曹夫人,她是壞人,大壞人!」婉菱邊哭邊看著讓大少爺抱入房間的雨琳小姐,心想,你一定要好起來,小姐,一定要好起來……
這一夜,守在賀雨琳房內的賀家人的心全是揪緊的,看著她美麗如昔的沉睡臉蛋,他們悲悲慼戚、心如刀割。
先是眼盲、四肢癱瘓,再來又會是什麼?
他們現在只能期許夏彥鈞那兒有所斬獲,不然,琳兒的突發情形一個接一個,他們也不敢貿然將帶她回金陵治療……
求上天垂憐琳兒吧!
※※※
夏彥鈞不眠不休的騎馬奔馳了兩天才抵達南昌,也那匹棕馬也已口吐白沫,快不行了!
時值三更天,他凌身一縱,趁著黑夜的掩護進了南昌府衙。
小心翼翼地來到府衙後方的廂房,簡汝的淫蕩笑聲隨著夜風從右側的房間傳了出來,他輕聲走近,從一隻半掩的窗戶小心的往裡看——
簡汝跟曹宗勵並躺在床上,兩人全身赤裸,看來剛辦完了事不久。
「你說那個賀雨琳是不是快死了?」簡汝在他的胸膛畫圈圈。
曹宗勵看她一眼,「算算時間還有一、兩天吧。」
「到時間她死了,你答應的我的事可別忘了。」
「什麼事?」
她柳眉一擰,不悅地道:「你不是答應娶我,要我當知府夫人。」
他哈欠連連,「再說吧,等賀雨琳死掉的消息傳來,秦王爺將千萬兩黃金的賞金付給我後,再來談吧,我想睡……」
「曹宗勵!」夏彥鈞怒不可遏的暴喝聲響起。
在眨眼之間,一柄短小的利刃居然已架在曹宗勵的脖子上,而簡汝則是尖叫一聲,嚇得由床上跌落地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曹宗勵嚇白了臉。
夏彥鈞火冒三丈地瞪視著他,「少廢話,我只要知道你對雨琳做了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做!」該死的,他太沒警覺性了,居然栽在他手上。
「還敢狡辯,你們剛剛的對話我可是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夏彥鈞冷峭地道,拿著刀刃的手還加重了力道,一道血痕頓時在曹宗勵的脖子上出現。
「這——我是聽恩師的命令行事,不干我的事!」看他一臉暴怒,生命岌岌可危的曹宗勵嚇得將天堂樂的事,及它毒藥反成解藥品的特殊藥性全連珠炮地說了出來。
「那另一顆毒藥呢?」夏彥鈞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指了右方的一隻五斗櫃,「在第三個櫃子裡,有一瓶白玉瓷瓶,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