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魁克是鴨子聽雷,但他倒是從她那雙泛紅卻閃爍著怒焰的美眸看出些端倪,她在生氣,而且是對他生氣,但為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但如果你擔心我會侵犯你,那是絕不可能的。」瞧她把被子抱得緊緊的,大概就是擔心那種事吧。
「我雖然被迫嫁了幾次,但還是冰清玉潔之身!」
「我對女人一向沒有興趣,雖然你很——」他皺眉,「很不一樣,但是我這輩子不可能娶妻的,因為我討厭女人。」
「你脫了我的衣服,我……我……就等於是你的人了,這該怎麼辦呢?」
「你為什麼哭?我什麼都沒做?」
「我該怎麼辦?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林嬤嬤呢?」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雖然林嬤嬤對她並不好,但卻是處在這個陌生國度裡唯一的一個家鄉人。
看她哭得淚如雨下,艾魁克有些無措,他直覺的伸出手臂想將她擁人懷中安慰,沒想到她突然渾身一僵,揚起手,狠狠的就摑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聲,這一記耳光如雷聲響起,而他的右臉頰更是痛得灼熱發燙。
「不要臉!」朱倩憤憤不平的瞪著他,她對他的感覺原來是錯的,什麼安全感,他根本也是一個輕浮的登徒子!
艾魁克長這麼大,從來不曾讓人掌過耳光,他對她的憐惜之情也在這一記耳光下猝然崩解。
他眸中一冷,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冷冷的看著瑟縮一下,但隨即勇敢的正視著他目光的女人,咬牙道:「你該慶幸我不打女人,不然,我一定回敬你這一掌!」
凝視著他眸中冷冽的冷光,她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一口口水,他看來好可怕。
艾魁克放開她的手,冷冷的再瞅視著她一眼後,轉身離去。
而朱倩瞪著被他重重甩上的房門,全身顫抖了起來,他就是她——不,就是葉霜的洋人丈夫嗎?
肯定是的,這該怎麼辦?她好怕,好怕……
艾魁克步出客房,剛往自己的臥室走去,就碰到興致勃勃追了上來的妹妹,「大哥——呃——」凱瑟琳突地住了口,因為大哥的臉頰上居然有五指紅印,「她——她打了你嗎?」
他冷冷的瞪她一眼,當著她的面,將房門重重的甩上。
凱瑟琳瞪著差一點點就甩上她嬌俏鼻子的房門,愣了一下,再回過神來,急忙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拉起裙擺就往樓下跑,一邊大聲嚷嚷,「媽咪!媽咪!」
愛莎聽到女兒那高分貝的叫聲,急忙從房間走出來,而此時,傑恩也正巧從外頭走進客廳。
傑恩先攔住往母親房裡跑的妹妹,「幹麼大呼小叫的?」
「二哥,大哥被打了。」
「什麼?!」他錯愕的看著眸中漾起笑意的小妹,「艾魁克被打了,你還笑得出來?」
「不是,他是被他老婆打耶。」她還是覺得好好玩。
「老婆?你說那個中國娘們?」金髮碧眼的傑恩是在酒坊裡聽到那個「進口」的中國新娘到他家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撇下女伴匆匆趕回,沒想到一回到家裡就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凱瑟琳,你說的是真的?」愛莎連忙拉住笑到抱著肚子的女兒關心的問:「快說,別逕顧著笑。」
她用力的點點頭,「是真的,母親,你該去看看大哥臉上的五指紅印,好清楚,不過,我覺得人真的不可貌相,葉霜看來那麼纖細。打人的手勁居然那麼大。」
「那這事有什麼好笑的?」傑恩跟哥哥雖然有心結,但他是關心哥哥的。
凱瑟琳聳聳肩,「誰叫大哥老是裝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女人喜歡他,他偏偏要擺出一張冷得不能再冷的臉——」她俏皮一笑,「二哥,你想想一個畫面嘛,大哥冷著一張臉,而柔弱美麗的葉霜揚起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為什麼呢?我想大哥一定也是抵抗不了她的魅力想一親芳澤,才被摑耳光的,這兩人一開場就是擦出這樣的『火花』,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就要展開了——」
「胡扯!」傑恩可不這麼想,大哥的保守個性他是瞭解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將凱茜那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當成一個聖潔的貞女。
愛莎聽到這兒,倒沒再說話,只是急忙的上了二樓,凱瑟琳跟傑恩也跟著來到客房,他們一走進去,就看到哭得眼紅、鼻子紅的朱倩。
「發生什麼事了?我可不相信艾魁克真的會冒犯你,他一向是個謹言慎行的好孩子。」愛莎先是微笑的坐在她床邊,拍拍她的手表示善意後,再向她介紹站在她身後的一對子女。
朱倩眨眨淚眼,看著這說得一口流利中文的洋女人,她看來很漂亮,而且眸中帶著慈愛的光芒,而凱瑟琳就是那個語調中帶著笑意的女孩,她看來就像她母親的翻版,俏麗的臉龐有一雙骨碌碌的靈活雙眼,而她身邊的傑恩則是個風流倜儻的男子,他的眼中帶著驚艷眸光,但那雙同樣的藍眸卻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艾魁克那雙如同海波洶湧的碧藍水眸。
「……至於我,就是艾魁克、傑恩跟凱瑟琳的母親愛莎,也是這一次特地差人到中國去帶回你這個中國新娘的中國迷,你能不能告訴我,剛剛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打艾魁克一巴掌?」
在她溫柔目光的鼓舞下,她輕聲的概述當時的情形,而愛莎倒是明白雞同鴨講的兩人所產生的誤解,她試著解釋艾魁克的行為,告訴她,他絕不是她口中輕浮的登徒子……但小姑娘似乎不怎麼能理解。
唉,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那壞的開始呢?
第三章
壞的開始顯然是沉默敵對的前兆,雖然愛莎跟凱瑟琳已經分別「消毒」解釋了,但出身傳統的朱倩仍然覺得艾魁克抱她的舉止就是輕浮,那與愛莎母女倆口中的「安慰」無關。
而艾魁克對那一個巴掌則耿耿於懷,何況在他的國家,一些宴會場合,他們攜帶女眷出場也是輕擁女伴的腰際,共舞時雙方更是互擁起舞,那難道也叫做輕浮?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