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覺意外的溫暖、平靜、舒服……
「蔚倫,你心動了,對不對?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笑盈盈的道。
他濃眉一擰,他的表情?他還能有什麼表情?他的目光移到玻璃窗反射的鏡面上,俊挺的面容上仍是冷冰冰的一號表情啊。
「這時候又變得冷漠了,但剛剛你的嘴角,」她指著他性感的唇瓣,「可是上揚的呢。」
他抿抿唇,轉身走到椅子坐下,平靜的說:「你不該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因為我是不可能跟你,或跟任何一個女人結婚的。」
「你說得太斬釘截鐵了,有時候事情的發展絕不是你想那樣就會那樣的,譬如現在……」她笑嘻嘻的來到他身旁,勾起他的手,「我們出去吃頓好康的,好不好?」
他抽回自己的手,「我沒興趣。」
「不行,明明是吃晚餐的時間了,而且有件事還得跟你商量呢。」
他挑起一道濃眉,「你找錯人了。」
「主角就是你,我怎麼會找錯人?」她再次拉起他的手,「走嘛,你們家的老爺子將你當成囚犯,你還乖乖的當囚犯。」
「我有事要做。」
「呷飯皇帝大,走了。」她硬是拉起他。
周蔚倫發覺自己拗不過她,而且,若對自己坦承些,他其實並不討厭跟她在一起,她老是笑盈盈的,整個人像是會發光的太陽般,讓人在她身邊也能感受到一股暖意。
思緒間,他已站起身,偕同她步出研究室。這似乎是這一個月來,他頭一回踏出研究室,因為他的吃喝拉撒睡全在研究室裡,而乾洗店會定時來拿送洗衣物,三餐則是叫外燴。
兩人一走出三樓長廊,周蔚倫就發覺有不少的目光朝自己投注過來。他冷笑一聲,這樣也好,免得他爺爺花了大把的鈔票請了一大堆的眼線在他四周,卻什麼事也沒做。
他淡漠的道:「我帶你去用餐。」
她笑了笑,無異議的說:「好。」
他們搭了下樓電梯,一直到地下停車場,見周蔚倫開的是一輛賓士跑車,宋友築吹了一聲口哨,才跟著他坐進去,「難怪你不願坐我那輛破車,你這輛頂級跑車價值不菲吧?」
他僅瞥她一眼,沒有回答,再瞄了後視鏡一眼,一時之間,似乎有好幾輛車子同時啟動呢!
他發動引擎,快速的將油門踩到底,隨即車子便像子彈般奔馳而去。
「喂,你幹麼?飆車啊?」沒有心理準備的她可沒想到他開車這麼快,著實嚇了一大跳。
「我要甩掉一些討厭的蟑螂。」他冷冷的回答,車速快得可怕。
「別為了蟑螂沒了命,那太划不來了,開慢點。」她拍拍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笑。
他濃眉一擰,「你真的這麼想?」
「嗯,被跟蹤就算了,何必拿自己跟別人的性命開玩笑?」她溫柔的揚起一笑,「你是醫生,不會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吧?」
是啊,萬一撞到別人,那可會造成一生的遺憾,而受累的絕不是一方而已。
他放慢了速度,爬了爬劉海,「我被氣昏頭了。」
「所以才需要我在你的身旁提醒你、陪伴你啊。」
他嘲諷的一笑,「這是你的功能?」
「我的功能不只一樣,其實,我也很想念那一夜的纏綿,我們……」她做了個深呼吸後,笑笑的問:「今晚可以一起度過嗎?」
他瞥了後視鏡那些尾隨在後的幾輛車子一眼,「很難。」
她也轉頭看了後面一下,再回過頭來,聳聳肩的道:「那好吧,先吃飯,過夜的事我們慢慢計劃。」
他淡淡的道:「原則上,我不會跟一個糾纏不清的女人二度纏綿。」
「糾纏不清?」她不悅的挑高了柳眉,「你不是這樣看我的吧?」
他撇撇嘴角,選擇沉默。
她點點自己的鼻子,「或許你真是這樣看我,也覺得我很厚臉皮的倒追你,但是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所以我要很努力,就算努力到最後,你還是不肯接受我,但至少我試了,那麼,這樣的遺憾便不會讓人太難過。」
「你根本不算認識我,也不瞭解真正的我。」
「那有什麼關係,你可以選擇婚後談戀愛,或是婚前談戀愛,我們都有時間彼此瞭解。」
「太好笑了,你忘了再半個月,我就要跟杉田正美結婚?」他故意這麼說,事實上他已想好落跑的方式了。
「你不會,我相信你還會落跑的。」她對他很有信心。
「你憑什麼這麼想?」他頗詫異她堅定的語氣。
她露齒一笑,「直覺吧,何況你對杉田正美又沒有感覺,怎麼可能乖乖的上禮堂?」
周蔚倫沒有回話,他不想再跟她交談,因為他發現她對他的瞭解似乎多過自己的想像,而他並不希望她瞭解他的內心世界。
見他不語,她繼續道:「這樣好不好?我們想個移花接木的法子,你跟我溜到台灣去『現』一趟怎麼樣?」
「現?台灣?」他擰眉。
「嗯,六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日正好是我們高中同學每年固定的同學會,你陪我出席好不好?」
「無聊!」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什麼無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可以帶你回去炫耀呢。」
「炫耀?你有病嗎?」她怎麼那麼幼稚?他嗤之以鼻。
「你才有病呢!」她沒好氣的頂了回去,「你這個大少爺一定不曾被一大堆輕蔑的眼光包圍過。」
「什麼意思?」
她吐了一個長氣,表情有些沉重,「我家境不好,又有一個無所事事的流氓弟弟,同學因此看不起我,也怕跟我走在一起,我在那段時間裡真的很孤獨。」
「是嗎?我看你挺樂觀的。」這一句是夏心話。
她笑了笑,「是啊,不樂觀的話怎麼過日子呢,還好我有兩個好朋友方毓月跟朱芷妮,她們兩人雖是天之驕女,卻沒有嫌棄我,反而跟我成了莫逆之交,所以當她們知道我的情形後,就以她們家族的豐厚人脈,幫我辦了移民,這也是我這個窮女孩能在美國生活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