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把票從裙子的口袋拿了出來,遞給工作人員,兩人一前一後的入場。
一找到位置,黃若齊難掩興奮的坐下,杜子騫察覺她的愉快,「妳很喜歡看恐怖片?」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還好,就是又怕又愛看。」差點脫口說出真正的原因,她不斷叮囑自己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側臉看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撒嬌,「待會我若尖叫,你不能笑我喔!」
黃若齊滿心期待這部電影,最好真如預告所說的那麼可怕,要不然她絕對會上網把電影公司給罵到臭頭。
「嗯。」杜子騫把爆米花遞給她。
電影院一暗,彼此的一舉一動顯得特別鮮明,難怪情侶都愛來看電影。
雖然看著電影,黃若齊有大半的心思都在身旁的人身上,吃了幾口爆米花,他卻一口也沒吃,她念頭一起,遂把手中的爆米花轉而送到他嘴邊。
黑暗中,他看見一隻手抓著爆米花湊近自己嘴邊,視線一觸及手的主人,他臉又熱了,「我、我自己來。」
「嗯?」聽不清他的聲音,黃若齊本能的把耳朵貼湊過去。
從她靠近的耳際,杜子騫聞到她抹著淡淡的香水,那淡雅的味道叫人無端的著迷。
等不到他說話,黃若齊把手中的爆米花湊得更近,「快吃!」
杜子騫沒得推辭,尷尬萬分的張口,乖乖吃下她手中的爆米花,黃若齊回以一笑,把目光調回屏幕,仍不忘持續餵食他。
隨著情節益發的緊張驚悚,帶著爆米花碰觸他唇的手指漸漸冰冷,杜子騫默默掏出包包裡的外套,送到她面前,她大方的披在肩上,然後不忘回他一抹感激的笑容。
登時,他的心又是一陣小鹿亂撞。
有沒有人說過,她的笑容最讓人難以招架,無辜的眼神、真摯的笑容,恁是鐵石心腸,也只有投降臣服的份兒。
他靜靜瞅著她,只要她的眼不水汪汪的凝望他,他就能這樣鎮定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哪管屏幕上演著什麼恐怖驚悚的劇情,他都不入眼。
倏地,偌大的畫面閃過一張叫人驚恐的臉,尖叫聲四起,黃若齊趕緊把手中的爆米花擋在面前,喘息許久,才又從爆米花盒中重振信心的探出眼睛。
杜子騫默默的笑著她率直的反應。
每一次見到她,他都想多跟她親近,可是,一看到她漂亮靈透的眼,渾身就會不受控制的緊張發僵,持續往來一個月了,他卻連她的手都不敢牽,好幾次的夜晚他都覺得十分懊惱,可真要跨出第一步,好難!
這時,一隻佈滿鮮血的手抓住劇中主角的腳踝,電影院又是一陣尖叫四起,大受驚嚇的黃若齊再也強撐不下去,捧著紙盒死命的撲到一旁的杜子騫身上,直嚷恐怖。
杜子騫硬接住唐突撲近懷裡的身子,胸口一窒。該死的電影公司,真的太恐怖了,把一干女孩嚇得花容失色,包括黃若齊,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禁感激起電影公司的可惡。
須臾,手心明顯感受到他的體溫,黃若齊緩緩抬起頭。雖是不斷計畫要藉機靠近,可是當兩人的身體貼靠在一起,她也不由得害羞起來,幸虧空間昏暗,要不她的臉紅可要害她穿幫了。
「對不起……」她匆匆離開他的胸膛,深呼吸一口,把注意力轉回電影劇情。
隨著劇情越來越驚悚緊湊,黃若齊發出尖叫的頻率越來越高,情緒緊繃到一個極限,她驟然拋下爆米花盒子,整個人尖叫著轉身攀住杜子騫的肩膀,渾身發抖不止。
「別怕。」這次他終於鼓起勇氣把手貼上她的背,他們就這麼緊緊的相擁著,她緩緩抬起頭,他們之間靠得如此近,視線幾度交會又幾度錯離,然而貼近的姿勢卻始終不變。
她想要他吻她,就像情人那樣的吻她,他們的呼吸好近好近,欲拒還迎的氛圍挑逗著兩人,黃若齊的眼睛不再回到電影上,而是在她面前的那張唇。
就當兩人幾乎要貼上彼此的瞬間,黑暗的電影院驟然大放光芒,璀璨的燈光把媚惑的感覺全數驅趕,兩人同時從幻影中醒來,登時鬆開彼此,然後任尷尬爬滿思緒,直到吞噬。
電影散場,兩人的手依然沒能牽在一塊兒,一前一後的走出電影院。
「我幫妳叫部出租車。」
「啊!」黃若齊猛然回頭一怔。.
叫出租車,難道他不打算送她回去?是不是他不喜歡她了……
瞧著她一臉會錯意的受傷樣,杜子騫趕忙解釋,「不是妳想的那樣,我的車子借給同事,所以我是騎他的摩托車來的,妳穿著短裙,我怕妳不方便,所以想說幫妳招部出租車。」他一臉歉意的搔搔頭,手足無措的打量她。
「可是我不敢一個人晚上搭出租車。」她的視線鎖著自己的腳尖。
「我會跟著出租車,直到妳回到家。」
「那不用麻煩了,我就搭你的摩托車吧!」她抬起頭淺笑。
「妳、妳確定?」
她點點頭,「你把車子停哪了?」
「就在前面。」他走在前方引導,她真跟上來了。
牽出瀕臨解體的破爛摩托車,他小心的穩住,黃若齊覺得新鮮,一手搭在他肩胛,側坐而上。
「走吧,我要跟你去亡命天涯。」她笑著說。
杜子騫一臉尷尬,看著她的短裙又往上縮了幾公分,猶豫半晌,遂轉身把剛剛的外套圍在她腰上,「這樣安全些。」
「謝謝。」乘著晚風,她名正言順的把手圈在他腰上,把臉靠在他背上,第一次有了情侶的深刻感受,她笑著,他慌著,卻又難掩欣喜。
第七章
摩托車並沒有抵達黃若齊的住處,在半路他們因為一通電話,而轉往了一處名為獨角獸的PUB。
「走,秀禮讓我先進去等他們。」
「喔。」他傻呼呼的看看招牌,然後忐忑不安的跟著黃若齊的腳步。
而一走近室內,撲鼻的酒香、喧鬧的人聲,音樂顯得那麼無關輕重的幫襯著夜晚,穿梭的身影帶著幾分醉意,舞池燈光慫恿著離經叛道的肢體,他們像是意外闖入的非我族類,坐在最靠近門口的吧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