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波看著她棕眸裡盈聚的晶瑩熱淚,一滴一滴的沿著臉頰滑落而下。
他微微一笑,傾身吸吮她仍滴落在臉頰上的熱淚後,緩緩的將性感的薄唇印上她顫抖的美麗紅唇,再逐漸加深這個吻。
而就在兩個人吻得難分難捨之際,安娜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眼內冒火的推開他們,「你們還真會利用時間,不過,你們沒有機會了!」她奔然轉身,朝跟著她一起進屋的男子點點頭,而那名外貌凶狠的男子一把拉起歐陽晴薇,還拿起兩條黑布分別綁住她的眼睛跟嘴巴。
「你想幹什麼?」狄波嚴峻的看著她,憂心忡忡的看著還想掙扎說話的歐陽晴薇。
「會有現場轉播,別急。」她冷冷的瞄了那個電視牆一眼,便跟著那名押著歐陽晴薇的黑幫男子走出空屋,但在經過另一個長廊,冷不防地,她的後腦勺被人用力的敲了一下,她痛苦的瞇起眼睛,在昏厥過去的最後一秒,居然看到母親的黑道情人安奎爾邪惡的看著她。
安奎爾見她昏倒在地,再朝那名手下點點頭,那名手下對根本搞不清狀況的歐陽晴薇的後頸下了一記手刀,滿意的看著她昏倒在地上。
安奎爾跟手下隨即將她們兩人的衣服對調,再拿了兩條黑布分別綁在安娜的眼睛跟嘴巴,然後由手下架著昏迷不醒的安娜到外面小山坡上早已放好的三張椅子的其中一把,拿起繩子將她整個人捆綁在椅子上。
碧爾翠絲皺眉的看著走向她的安奎爾,「她昏過去了?」
他冷笑一聲,「是啊,聽到要被你當成槍靶洩恨,當場就暈了。」
碧爾翠絲眸中出現嗜血的陰沉笑意,她當然要將她當成槍靶射,若不是她的出現,她怎麼會找上安老?又怎麼會被他設計?
而今,安老為免夜長夢多,強逼她來這兒,看他親手解決安德烈,好得到那筆龐大的遺產。
而這一切都是歐陽晴薇害的!所以縱然安老覺得殺了她對事情沒有助益,但她還是堅持要殺了她,而要安老點頭幫忙她的代價是,她願意將分得的遺產撥三分之二給他,自己僅留三分之一……
思緒百轉的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昏厥在椅子上的歐陽晴薇,在接過安老拿給她的一把裝有滅音器的手槍後。
她對準歐陽晴薇的胸部,開出第一槍,第二槍,第三槍……殺紅了眼的她一直用完了最後一顆子彈,臉上帶著邪惡的笑意,看著歐陽晴薇全身血淋淋的,早無生命力的頭低垂在胸前,椅子下亦全是駭人的鮮血。
而這一幕幕私刑的殘酷畫面全落在空屋裡的狄波跟安德烈眼中,狄波整個人傻了,心似乎在瞬間跟著死了,他眼神呆滯的看著歐陽晴薇慘死的畫面,魂魄離身,盈眶的熱淚灼燙了他的眼睛,但他不覺得疼,因為心好冷、好冰……
而安德烈早已受不了這樣的哀慟,心臟病發,痛得昏厥過去。
碧爾翠絲扔掉手槍,覺得積鬱多日的抑鬱全沒了,她冷笑的走近歐陽晴薇的身旁,「你的魂魄還在這兒吧?我就讓你看看你自己慘死的模樣!」碧爾翠絲一把扯掉她眼睛上的黑巾,卻見到那雙死不瞑目的眸子竟然是一對碧眼?!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驚愕且難以置信的跌坐在地上,傻眼的看著女兒哀怨且空洞的碧眸緊緊的盯視著自己。
徹骨的冰涼竄進她的四肢百駭,她顫抖著,吐出一句完全沒有人氣的話,「為……為什麼?」
「我早說過了,殺那個私生女沒好處,但既然你願意將拿到的遺產分三分之二給我,我就在想,如果安娜也死了,那我拿到的三分之二不就更多了?」安奎爾陰毒貪婪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奔然轉頭,看著他臉上的陰狠狡詐,她突地一把跳起身衝向前去,用力的捶打他,淚如雨下的哭叫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你在幹什麼!」安奎爾生氣的推倒她,卻錯愕的看到四周出現近四五十名的持槍鎖暴警察,而帶頭的居然是阿姆森。
「你?」他錯愕的看著這個多年的警界好友。
「你綁架考克多先生跟他的女兒歐陽晴薇及卡裡歐先生,罪證確鑿。」阿姆森冷冷的走近他,直接將他銬上手銬。
安奎爾倒抽了一口涼氣,「你——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他冷笑一聲,「是啊,為了抓你這隻狐狸而奉上級命令跟你交朋友的朋友,不過,你真的很小心,我熬了這麼多年,你才信任我找我幫忙,但還是很小心的在我的身上裝了竊聽器,不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所以你故意押走狄波,好取得我的信任!」
「當然,他敏銳的注意到事情不對勁了,如果我在那時候放了他,你一定也會起疑心,如果你一放手不幹,我怎麼逮到你?!」
「你——」安奎爾惡狠狠的瞪著他。
「將他帶走。」
「是!」幾名警察將他押下去。
阿姆森蹲下身子,看著倒坐在地上,一臉驚愕全身無力的碧爾翠絲,他向一旁的兩名警察點點頭,「你們扶她到警局去吧,她誤殺了自己的女兒。」他搖搖頭,也不知該說什麼,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至於狄波、歐陽晴薇這會兒正陪著心臟病發的安德烈坐在警車裡,火速的前往醫院急救。
三個月後 巴黎
考克多的華宅裡,坐在躺椅上的安德烈仍鬱鬱寡歡,他雖然搶回一條老命,但不時老淚縱橫,安娜也是他的女兒,見她慘死,他怎麼不難過?
坐在一旁照料的歐陽晴薇知道父親心裡的傷需要時間治療,因此,只能盡可能的多陪他。
至於碧爾翠絲槍殺安娜的醜聞,則成了一件秘辛,事實上,她跟安奎爾都已被判終生監禁,目前正在服刑中,但安德烈卻對外宣稱她們母女倆前往外國定居,他與碧爾翠絲辦了離婚,杜絕外界對她們母女倆突然像空氣消失在巴黎的種種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