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行。因為多倪是他多年的好友,又對他恩重如山,他豈能背叛他?不!他不會如此,因為那會違反他做人的原則。
他無法下手,卻又恨多倪占走芝築芬全部的心思。
是嫉妒也是憤怒,正不斷的啃咬著他的理智,考驗著他的耐力,似乎在比原則與恨意哪樣會控制住身體的主人,進行下一步行動。
「你那是什麼意思?」聽他口氣不好,芝築芬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理由發脾氣,索性撒起潑來,乾脆就跟他在餐廳裡較勁。
什麼東西嘛!她只是想去看一下裡頭的狀況,怎麼他就擺一張死人臉和她說話?她是哪裡惹到他了?說感情的事情,不過就她一個人煩惱不已而已,關他鳥事了?她又沒有背叛他,也不曾和他交往,怎麼他竟是一副管家婆的樣子,而且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拜訪,如果她真惹火了他,也請他講出來,別借題發揮嘛!
況且,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她的感情還正處於選擇階段,多倪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越來越渺小,現在反而是想無徜的時間多了些,但是要她拋不過往的感覺,接受施無徜的戀情,她也有些不捨啊!那段只有她單相思的真情至愛,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抹去的!
也因此,她現在陷入了兩難,取捨之間,她還無法拿捏。
雖然已經告訴自己要忘了多倪,可是畢竟自己那顆心還是無來由的飛向他啊!
教她如何放得下?
「沒有,你不是要去看他們的狀況?」無徜不想再和她多說一句,怕自己又開始恨起多倪來,造成遷怒的行為。
他幾時變得這麼沒度量了?就為了一個女人,他甚至連朋友之情都沒了嗎?這不是原本的他啊!
「用不著你管那麼多,囉哩囉唆的!」芝築芬憤而起身。
但她才剛起身沒多久,頭頂就不知被什麼東西給砸中,她頭暈目眩又坐回了椅子上,撫著自己發疼的頭,心想是哪個混蛋丟東西,好死不死的砸到她?
此刻,廚房裡頭又出一陣怒罵聲,接著是一堆東西丟出來。
看來,裡頭的人在吵架了,可惡的是還丟東西出來,難怪她的頭會被一個鍋子砸中。
她看向那鍋子,上頭還有些調味料,其他的菜全都撒出來了,沒有一樣留在鍋子裡的。
好疼!「唔……」她撫著頭皮,疼痛的表情令人見了不忍。
「小心點。」無徜似笑非笑的說。
他走到餐廳櫃子前,拉開抽屜,把紗布、藥等東西全都拿出來,再走回到兩人坐的地方,只不過他沒坐下,直接走到芝築芬的後頭,開始替她治傷。
雖是相敬如冰,但他對她的關心,可是一點也沒變。
芝築芬看他替自己擦藥,本能的想拒絕。「不用了……」她的臉蛋發紅,連身體也是。
「不要動!」施無徜下令。
芝築芬的手果真不敢再動一下,也忘記要推開他。
隨便啦!讓他擦藥又不是什麼壞事,就自然的接受算了。
話是如此……可是她的臉為何還是通通?紅得讓她自覺像在發燒那段期間般,快把她的腦子燒壞了。
好熱就是了!
「不過裡頭怎麼還是那麼吵?」她很想看,但是不願意破壞這短暫的和平,只好無奈的任他雙手齊用,貼心的替她治傷。
而原本紅起來的臉,在習慣了他的動作後,逐漸恢復正常。
「好了。」治療完傷口後,施無徜把東西拿回原本放的位置去。
「謝謝你。」芝築芬基於禮貌的謝了他。「我的頭沒有怎麼樣吧?」她很怕傷口變成連頭髮也蓋不住的疤,就算頭髮真的蓋住了,可是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的。
「一點小傷,不用太介意。」施無徜關上櫃子門走回來;「以後要小心就是了。」
會治療傷口,是以前母親逼他學習的,為的是從小就好動的弟弟哪天受了傷,他也比較好解決,才不會焦頭爛額、火燒屁股了,還不曉得如何是好。
「真看不出來你還會治療傷口呢!」她話中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訝。」向只有女性會這麼細心的替人擦藥,如果是個男性來做,不免讓人驚歎。
「以前逼著學,自然而然也就會了。」他端了咖啡來,順道也幫她倒了一杯。
媽的!廚房裡的人怎麼不趕快出來,他已經喝了第三十一杯咖啡,今天上恐怕也別睡了。
接過冰咖啡,芝築芬啜了一口。嗯!味道棒極了!這是誰泡的?「很好喝耶!這咖啡是誰泡的?」她一向對好吃、好喝的東西有興趣,但要她做時,她不管多麼努力總是做不好。
她想,這方面她大概是沒有任何天分吧!
「我加了點牛奶調味。」
施無徜這句話,引得又再度喝咖啡入口卻尚未吞下的芝築芬噴了出來,噴得他一整臉。她一發現自己做了個失禮的事情後便連忙道歉,並想幫他處理。
「對不起、對不起,我噴了你一整臉的咖啡……」她不是真的想噴出來的,而是驚訝過度。
大男人泡咖啡還知道要如何調味?看不出來他這麼多才多藝!
「我沒生氣。」他伸手拿來放在旁邊的衛生紙盒,一張一張的抽出紙來擦臉,去掉那些咖啡汁液。
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洗臉,但是他懶得走到那裡去,也不想破壞他們之間這麼好的氣氛和好不容易有的和諧,他不想讓它溜掉,今日若是不好好把握機會,更待何時?
「是真的嗎?可是我噴了你一臉咖啡……」芝築芬抬頭兒到他眉間還留著小小的咖啡汁時,她開始放聲大笑。「你這……哇哈哈哈……」她笑得好開懷,像是很久沒笑過一樣。
「怎麼?」施無徜皺著臉,弄不清楚她為何而笑。「喂!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他想要知道原因。
「自、自己去照鏡子……呵呵呵……」芝築芬想要止住笑,可是停止不了,想到他那個樣子,她就不禁笑出來,甚至想要再大笑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