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個太平間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婛弦的癖好他是早就聽說過了,但若不是親眼看到的話,他還真的很難相信,一個不願去考執照的密醫淨喜歡這種別人敬而遠之的怪東西。
比如沙蟲啦……
「改變一下氣氛嘛!對了,紫芯住院的巡房醫師已經排好了,好像是皓格吧!你和他認識,對於紫芯的病情,他瞭解的應該不會比我少。」這間醫院縱使有像她這樣見不得人的密醫行醫,但病者住院還是能得到其他醫生的照顧,沒有太大的差別。
「那真是多謝你了。」他接過她遞上的資料。「她的房間還是在五樓吧?」一般,他帶紫芯來住院時,病房通常被排在五樓。
「嗯。我建議你多瞭解她心裡的痛苦根源,這樣她才不會發病發得那麼突然。」她提醒著他。
「謝了,你可以回去做你的事,我在等鈴鈴。」他催促著她回到工作崗位。「紫芯已經送到病房了吧?」他先確認一下,不然待會兒又白跑一趟,浪費他的時間和力氣。
「呵呵呵……原來你的妻子叫鈴鈴啊!名字還真是好聽得緊。」她訕笑著,身體猛地貼近他,放大的臉部特寫,讓彼此的氣息交錯,四目對視,構成一副很怪異的畫面。
兩人沉默對視,直到一個突然的抽氣聲響起,兩人才突然回神,把視線移到那個發出聲音的人身上。
翠玄鈴鈴睜大眼看著他們,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顯然是為眼前兩人的姿態感到不可思議。
她看到了什麼?一個醫生如此靠近病人家屬,氣氛很曖昧……
怪的是,她非但生不起氣,而且認為很好笑,只覺得他們兩人有點像是在開玩笑。
「喔!她回來了,那我們下次再繼續吧!」
她把話說得很曖昧,更增添兩人之間似乎不僅止是醫生與病人家屬的關係。
婛弦是故意這麼做的,她的目的是想試試翠玄鈴鈴會不會吃醋,然後大發雷霆。不過照這樣子看來,她好像發現到她是故意的。
誰要跟你再繼續!碧麒季暗自罵道。
「呃……醫生,我能問個問題嗎?」翠玄鈴鈴直截了當的問。「你和他的關係是不是……非比尋常?我是指情侶之外的關係。」剛才那畫面,沒有讓她覺得兩人像情侶,反倒是有一種強者壓制弱者的感覺。
是她的錯覺嗎?
「你說對了。」很好,這個女人是頭一個能識破她的用意和詭計的人。「其實我和他是……債權人關係!他騙了我一大筆錢,我要叫他吐出來。」她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藉此解釋他們的關係。
哇!這女孩不簡單!直覺一流,恐怕要騙她很難。
「是這樣的關係啊……」翠玄鈴鈴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們真是見不得人的關係咧!雖然這種關係也沒什麼好,但至少比那些更加見不得人的關係來得好。「他很會騙人吧?」她在問話的同時,不禁回想著自己和他相處的情形,想猜測他有沒有騙了她。
畢竟,騙子的每一句話都值得懷疑。
「這就要看你的觀察了。」婛弦摸了摸下巴,像是古代的老者撚鬚模樣。「我不打攪兩位了,請自便吧!我下午還有一個病患,屆時她的家人會把這裡擠爆。紫芯已經送去病房了,病房在五樓,剩下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說完,她笑笑的離開現場。
「走吧!我們先回去,紫芯她會昏睡一天左右,暫時不會醒過來,還是先來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情。」碧麒季說完,順手就牽起她的手。
轟!翠玄鈴鈴臉上一陣燒紅,急忙甩開他的手,心跳開始紊亂起來。她在幹嘛啊?他只是牽她的手,有什麼好臉紅的?她是討厭他的不是嗎?為何此刻會心亂如麻?
翠玄鈴鈴以前遇過很多類似的狀況,但她都沒什麼感覺,因為她很快就能分辨出那是愛情,但現在她的腦子不曉得是怎麼了,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也分辨不出自己對碧麒季的感覺,只覺得腦子轟轟作響。
嗚……她從來沒這麼糗過!他是她討厭的傢伙,但,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她現在需要一個人來告訴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的神經突然緊繃了起來,瞬間想到了一個人可以幫她。
羽樺檜!對,就是他了!可是他有空嗎?還是不要去找他好了。
「你還好吧?」碧麒季不知何時竟靠近她不到一步的距離,與她四目對視,氣息緩緩吐在翠玄鈴鈴臉上。
乍見到她驚慌的表情時,他起先是感到不可思議,而後思緒一轉,隨即想到她為何會這樣,甚至於臉上有著紅暈,然後他知道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喜歡他!
雖然這樣的假設有點大膽,但身為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即使她是生氣臉上也不會浮現那樣美麗的紅暈。
想到這,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走開啦!」翠玄鈴鈴一看到他快要貼在自己臉上的五官,嚇得使出她學習已久的功夫,使力的對他肩頭用力一推,使得身形比她高大的碧麒季,被她推撞向一旁的櫃子。
言 背部猛力的撞到木造的櫃子,痛得他差點叫出聲來,不過因為自己是男人,而且他的自尊心絕不容許他像女人一樣叫痛,因此他強忍了下來,把悶氣往肚裡吞。
情 好痛!她到底學了什麼功夫啊?竟然輕易便能把他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推撞向櫃子,她不是一個柔弱的千金小姐嗎?
小 沒錯,她是個千金小姐,一般千金小姐會做的事情她都會,表面上與別人無異。但在她那千金小姐的面具下,她其實是個思想很獨特的女人,不想一生只做個相夫教子,毫無建樹,乖乖任人欺負的那種千金小姐。
說 她要真是那種柔弱的千金小姐,根本無法在翠玄家生存下去,早就被底下的親戚們拆吃入腹、屍骨無存了。
獨「你推我幹嘛啦?」痛得要死,難道她就不會小力一點嗎?非得要這麼粗暴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