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別氣,不逗妳就是了嘛!」竹萱笑著挨近她。「喂,說真的,妳很喜歡他吧?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妳早就偷偷哈上這個帥哥鄰居了,所以之前才會故意找他吵架厚?唉喲,心機粉重喔!而且啊,倘若妳不是早已屬意他,遭小偷那夜後,也不會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妳根本就不會讓他碰妳,對不對?嘿嘿,真是不打不相識喔,吵得越多、愛得越猛呢!」
「竹萱,妳為什麼不乾脆去寫小說?我覺得妳比我還會亂掰。」晨藍懶懶地把玩奶精球,低聲道:「我的確很喜歡他,倘若心底有一絲不願,我不可能讓他吻我。可是……唉,我現在心情很亂,我承認他在我心中佔據著很重要的地位,恐懼不安時,我最想見到他,發生快樂的事,也是最想與他分享。可是他呢?我還不完全瞭解他的想法,我不知道他喜歡我的程度跟我愛他一樣多嗎?或者……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他只是一時意亂情迷,對我並沒有這麼深的感情……」
心緒紛亂地攪拌咖啡。「我想更接近他,我想跟他獨處,我想佔據他下班後的時間,我想把心底的疑慮通通說出來,可……可我好怕被他討厭。我怕他覺得我很煩、很纏人;我怕他笑我天真,笑我沒見過世面,有過甜蜜關係後就像只八爪章魚似地黏上他;我更怕若主動打電話給他,他便會以為我要對他展開奪命連環call,要逼他負責。其實我不是,我只是好想經常聽到他的聲音……」
她慌得幾乎握不住咖啡杯。「也許……也許這種事對他而言不代表什麼,只是很平常的成人關係……我好怕他笑我大驚小怪,畢竟,這種事對現今的都會男女來說,是很稀鬆平常的……」
竹萱正色道:「妳不要管別人怎麼想,只要釐清自己的思緒就好。對妳而言,這段感情是非常珍貴的,也許來得突然了些,但愛情該發生時,它就是發生了。晨藍,妳應該把妳的想法和疑慮告訴駱翔宇,而不是躲在這裡胡思亂想,這對你們的戀情進展並沒有助益。」
晨藍欲言又止。「唉,我要是說得出口就好了……」她就是想得太多才會患得患失啊!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陷入熱戀。
竹萱歎息。「天底下的怪事還真多啊!妳不是專門寫愛情小說,專門處理筆下男女主角的生死戀,寫過的甜言蜜語比吃過的鹽巴還鄉的作者嗎?怎麼這回居然會亂了手腳?」
晨藍抗議。「狀況下一樣啊!男女主角的戀愛過程是我一手設定的,我愛讓他們何時吵架、何時和好、何時起猜忌,這通通都是隨我高興的,我也知道最後這兩人一定要是歡喜結局,有個Happy Ending。可是,現實生活跟小說不一樣啊!我面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筆下的虛構人物,他有他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想法,那完全不是我可以控制或干預的,所以我才覺得慌啊!」
「我倒看不出妳有多慌亂。」竹萱戲謔地看著她。「今天還打扮得這麼漂亮,晚上要一起吃飯對不對?呵呵,我知道,女為悅己者容嘛!妳打算用這雙電眼電死他,讓他壓根兒忘了肚子餓,只感覺身體好餓,一進妳家的門就像被捲入蜘蛛精的盤絲洞,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是吧?」她笑睇晨藍化上淡妝的臉蛋和一身漂亮的夏裝。
晨藍羞紅了臉。「妳很色耶!把我講得像個妖女一樣。我……我哪有刻意打扮啊!我穿著漂亮只是為了自己高興,跟其它人才無關呢!」
嘖,越描越黑了!她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是啦,翔宇說晚上要帶她去一間氣氛很好的餐廳吃法國菜,所以她才會精心打扮的。
為了晚上的約會,她不知在衣櫥前磨蹭了多久,翻出櫥櫃裡所有的衣服,連續換了四、五套才定案--新買的嫩綠色繞頸細肩帶上衣,搭配白色蛋糕裙,再穿上粉綠色的iki2綁帶涼鞋。如果是以前,她一定隨便穿條牛仔褲就出門了,但,不知為何,她不想讓翔宇看到她的邋遢面。一想到要跟他外出,她就忍不住精心打扮。
這樣算是戀愛嗎?算是兩情相悅嗎?唉,她也不知道,更沒有勇氣進一步求證,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妳啊,真是戀愛白癡!」竹萱大搖其頭。「算了,反正緣分這種東西該妳的就是妳的,有緣的話絕對跑不掉,無緣強求也沒用。既然你們兩個都互有好感,那就順其自然地交往吧!我待會兒還有約會,該走了。」
竹萱抓起包包,順手掏出一小瓶香水往晨藍後頸噴。
「啊?妳做什麼?」晨藍嚇了一跳。
「香水啊!拜託,哪有女人要電男人不噴香水的?這就像上戰場要帶武士刀一樣啊!」竹萱宛如戀愛導師。「嘿,這可是Dior最出名的女香--J』adore,含蓄而性感,保證可以助妳一臂之力,狠狠地迷死他,讓他棄械投降,完全癱軟在妳的石榴裙下!好姊妹,到手的獵物可千萬別客氣啊,盡量啃吧,連骨頭渣都不要吐出來啊!」她笑嘻嘻地眨眼。
「我走啦!」竹萱瀟灑地把包包往後肩一甩,風姿綽約地離開。
神經!晨藍紅著臉,摸摸後頸。這香味的確很誘人,輕嗅指尖的香味,她的思緒忍不住飛揚。
這幾天她彷彿墜入一個綺麗夢境,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粉紅色的。
翔宇叫工人到她家幫她裝鐵窗、換門鎖。看著他像個男主人般叮嚀工人細節,仔細地替她檢查施工品質,她覺得好幸福,覺得自己像是個備受呵護的小女人。
這幾晚,他們不是在他家就是在她的床上銷魂糾纏……不用竹萱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墜入愛河了。她,瘋狂地愛戀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