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說到做到的人,良好的教養,讓她不曾食言。既然成大業已經辦到她開出的所有條件,那麼,她就得信守承諾,乖乖的「付帳」。
被箝握的小手,悄悄捏緊,向柔克制著不要驚慌,坐上那輛重型機車,任由他載著她遠離校園。
反正,只是一個吻,她還「付」得起的。
不過就是一個吻罷了——
不過就是一個吻——
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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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成大業不只是吻了她。
當向榮發現他們時,所有該做與不該做的事,老早被成大業全部做盡了。
她的白衣黑裙,雖然都還穿在身上,但是上半身的鈕扣全被解開,雪嫩的肌膚若隱若現,還有著淡淡的吻痕,散落在床邊的內衣、內褲,無言的宣告,她的「中空」狀態。
至於成大業的長褲跟內褲,老早在「提槍上陣」時,全被推到臀下。任何人瞧見他們的模樣,立刻就能猜出,他們……他跟她……
室外蟲聲唧唧,精緻的和式小屋內,卻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糾纏在床上的兩個人,仍舊沉默不語,向榮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鐵青得嚇人,緊繃的身軀,每一時都迸發著極力壓抑的力量。
「把衣服穿好。」他的聲音打破沉寂,視線緊盯著成大業,黑眸深得看不見底。「你出來,我們到外面談。」說完,他腳跟一旋,走到小屋外頭,步伐重得像是每走一步,就在地上敲進一根釘子。
成大業下了床,有些困難的拉上褲子。走到門前時,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有著複雜的深意,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他什麼都沒說,掉頭開門,就走了出去。
直到室內清場完畢,向柔髮顫的小手,才敢離開飄垂的衣襟。
她的雙頰火燙,聰明的腦袋徹底罷工,只剩下一片空白,因為雙手抖得太厲害,所以耗費比平常更多的時間,才穿妥內衣。
大哥剛毅木訥,脾氣溫厚,但是一旦生氣起來,就可怕得讓人膽寒。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哥這麼生氣。
向柔低著頭,想把扣子逐一扣回原位,但是雙手偏偏不聽話,抖顫個不停,怎麼扣都扣不好。
紛亂的思緒,在腦子裡轉啊轉,讓她心神不寧。她不斷猜想,大哥會跟成大業說什麼?成大業又會跟大哥說什麼?
砰!
一聲重重的悶響,嚇得她錯愕的抬起頭來。
因為夜深人靜,那聲音格外的清晰,然後一聲又一聲,更響更重的聲音接連傳來。
那聲音好耳熟,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她在楊家道場裡,痛揍沙包的聲音!
向柔心跳陡然一停,這麼一急,雙手居然不抖了,三兩下就扣妥鈕扣,急忙的衝出去。
天際月兒露臉,銀白色的月光灑落,把四周照得清清楚楚。
紅黑相間的重型機車停在外頭,旁邊多了輛休旅車。向榮就站在車旁,背對著她,緊握的雙拳受了傷,鮮血在月光下紅得刺眼。成大業則是倒在地上,老早被揍得昏迷不醒。
看來,剛剛挨揍的可不是沙包!
大哥是不動手則矣,一旦開打,就沒人打得過他,即使是身手矯健、實戰經驗無數的成大業,也成了大哥的手下敗將。
雖然剛剛在那張床上,她還對成大業又踢又罵,一副準備除之而後快的痛恨模樣。但是,如今瞧見他昏迷不醒,她心頭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滲出濃濃的擔憂,雙腳像是有自我意識般,不由自主的走過去。
他被揍得很慘很慘,鼻樑被打斷,流出大量鮮血,混著嘴角的血河,染得制服一片殷紅,在月色下顯得沭目驚心。
他雙眼緊閉,臉色白得像紙,衣服下看不見的地方,可能傷得更重。
大哥出手這麼重,嚇得她根本不敢說話。她的手探進口袋,卻摸不著手帕,只能拉出制服的下擺,壓住成大業汩汩流血的嘴角。鮮血止都止不住,她的制服也被染紅了。
向榮抽出腰後的手帕,紮住右手指節的傷,宛如刀鑿的臉龐,仍舊冷硬鐵青。
「上車。」他沉聲下令,大手拎起昏迷的成大業,像是扔垃圾似的,直接丟到休旅車的後頭。
砰!
那一摔,肯定把他的傷摔得更重了。
向柔緊咬著唇,乖乖的上車,沉默的坐在大哥身旁,偶爾還偷偷側頭,察看成大業的傷勢。
「你想讓爸媽知道這件事嗎?」向榮熟練的發動車子,黑眸看著前方路面。
她用力搖頭。
「好。」他點點頭,也往後頭看了一眼,然後就踩下油門,開車往山下駛去。
夜色愈來愈深,月光照亮下山的路。車子從產業道路,駛上了省道,直到進入鎮內,車內都是靜悄悄的,始終沒有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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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榮先載著她回家,然後才送成大業去醫院。
一整個晚上,向柔都是心神不寧,僵坐在床邊。別說是睡覺了,她甚至沒有辦法躺下來休息。
她的身上還留著吻痕,她的腿間還有著最難以啟齒的疼,而那個引誘了她,跟她嘿咻過——好吧,雖然沒有「做完」——的傢伙,被她大哥揍得慘兮兮,現在躺在醫院裡,也不知道斷氣了沒有。
苦等了幾個小時後,她悄悄撥了電話到醫院,自稱是成家的親友,向護士詢問成大業的傷況。
熱心的小護士,很詳細的告訴她,昨晚被送進急診室的成大業,除了鼻樑被打斷外,還被揍斷三根肋骨、下巴脫臼、右手骨折,身上還有無數瘀青。
雖然病人清醒後,堅持不肯透露,到底是被哪些人扁到重傷。但是醫院裡的人都猜測,是他平時得罪太多人,仇家們選在畢業典禮當天來尋仇,瞧那受傷的程度,大概是被十來個人圍毆,才會有的輝煌「成果」。
向柔掛斷電話,又考慮了幾個小時,終於決定溜出家門,去醫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