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實話。我想吻你。」成大業仍舊鍥而不捨,忍著傷口的刺痛,俊臉往前湊近幾寸。「可不可以?」
「不可以。」
她從容坐回原位,攤開教科書,低頭勾選題目,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為什麼不可以?」他不死心的又問,居高臨下的俯望,看著她那白皙光潔的後頸。
「因為你是公共廁所。」
他略微一愣,難得露出茫然的神情。
「那是什麼意思?」模範生的用詞,果然是比一般人難懂啊!
「四處跟女人亂來的男人,就是公共廁所。」
成大業濃眉一揚,這才搞清楚,她這是棉裡藏針,拐了個大彎在諷刺他,忍不住開口辯駁。
「喂,你別胡說,我可沒有四處亂來!」
向柔停筆,抬頭望定那張傷痕纍纍的俊臉。
「沒有?嗯?」她諷刺的挑眉,哼出意味深長的鼻音。
她老早就聽多了,那些女學生們竊竊私語,討論他的花邊傳聞,傳說他約過誰,或是吻過誰。這幾年來,他不但是聲名狼藉,而且還花名在外,那輛重型機車的後座,跟他結實的大腿,總有女孩搶破頭要坐。
那雙清澈的眸子,竟讓他感到一陣窘迫,不自在的避開視線,黝黑的顴骨也浮現可疑的暗紅。
「呃,不過是親親摸摸罷了……」他含糊的說道。
畢竟是血氣方剛,一旦「擦槍」,難免「走火」,但是,他也已經盡量克制,努力勸阻熱情的少女們,請她們謹慎「拿捏分寸」了。
況且,自從向柔出現後,其他的女人在他眼裡都失了色,就算是主動投懷送抱,他也興趣缺缺。這個冰冷美麗的小女人,對他有著莫名的影響。
因為她的關係,現在他連看到英數課本,都會興奮到疼痛的地步!
只是,向柔可不領「情」。
「那麼,你就繼續去跟別人親親摸摸,別來煩我。」
「如果,我非要煩你不可呢?」事實上,他想做的事,絕對不僅止於「煩」她而已。
她瞟了他一眼,眼神冷得足以讓企鵝凍斃。
「如果你的記憶力沒有問題,就應該還記得,我老早說過,你這種等級的貨色,我看不上眼。」向柔冷言冷語,根本不把他的「索吻」當一回事,認定了他是刻意輕薄。
「什麼樣的男人,你才看得上眼?」成大業還是不肯死心。
「最起碼,他要懂得潔身自愛,不跟我以外的女人『親親摸摸』。」她的口氣裡,飽含著諷刺,嘴角浮現過度甜蜜的笑,準備在起跑點,就判這個花心的傢伙出局。
他皺起眉頭,考慮了半晌,最後才用力抹抹臉。
「就這樣嗎?」
「只是這一點,你就辦不到了,我何必浪費唇舌再說下去?」她不答反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黑眸瞇起,果真不再問下去了。
只是,成大業雖然閉了嘴,卻不代表已經死心。他坐在書桌旁,緊盯著若無其事、再度開始講課的向柔,視線在那張美麗的臉兒上遊走,整晚都不肯挪開。
那雙幽暗的黑瞳裡,始終閃爍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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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三天,向柔再度來到成家。
這一次,成大業不但在家,還坐在書房裡,修長的雙腿擱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等著她上門。瞧見她進門時,他眼睛一亮,俊臉浮現狼般的微笑,就像是看見最可口的獵物,剛剛踏進自個兒的地盤。
「我已經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他搶著開口,亟欲看她的反應。
「你把作業都寫完了?」向柔有些詫異,杏眼圓睜,好奇這傢伙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間變得這麼勤奮。
「什麼作業?」他露出茫然的表情。這三天來,他可是忙得很,哪有時間去管什麼作業。
「暑假作業。」
「喔,那個啊!」他聳肩。「我忘了。」
「我想也是。」她擱下書本,恢復平靜的表情。
啊,沒錯,這才是她熟悉的反應!如果成大業真的把暑假作業全做完了,她只怕會嚇得奪門而出,或者堅持他去做腦部斷層掃瞄,看看他是不是因為在哪場幹架裡,被揍壞了腦子。
「我是做了別的事情。」他放下雙腳,把椅子拉近她身邊,堅持要報告這三天來的「豐功偉業」。「我已經告訴那些女人,從此之後劃清界限,再也別來往了。」他摸摸酸痛的下巴,頭一次發現某些女人的拳頭,可比男人來得厲害。
她杏眼微微睜大了些。
糟糕,看來,成大業的腦子真的是被打壞了!
向柔慢吞吞的起身,想要離得遠一些,但是才剛剛一動,他寬厚的大掌就迅速探來,握住她的小手,緊緊的箝握住,逼得她無法動彈。
「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你不該有些表示嗎?」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強而有力的大掌,有效的把她困在身邊。
「關我什麼事?」她一臉防備。
「你不是說了,不喜歡到處胡來的男人嗎?」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咧嘴一笑,臉皮厚得媲美銅牆鐵壁。「所以,我決定為你潔身自愛。」
那雙水晶般剔透的眼珠子,差點要跌出來。
「你什麼?」
她的耳朵出問題了嗎?
「潔身自愛啊,」那張俊臉愈靠愈近,近到她可以看見,他下巴的瘀青。「向柔,我這可是為了你。」那沙啞的聲音,就貼在她耳畔迴盪,調子徐緩得近乎低吟。
熱燙的呼吸,拂過齊肩的柔軟髮絲,從來冷靜如冰的向柔,竟史無前例的開始驚慌起來。
老天,他是真的想吻她?!
那張黝黑的臉龐,只差幾公分,就要貼上她的粉頰。這一次,她不再是趴伏在他的背上,而是被緊箝在他身側,小臉上任何細微的改變,都逃不過那雙銳利的眼。
他太過敏銳,輕易就能察覺出,她冷冰冰的態度,已經滲入其他的情緒。那絲極為細微,卻又難以掩藏的驚慌,讓他忍不住勾著嘴角,露出驕傲而邪氣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