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腳會踢到那罐墨汁。」
段禹嚴低頭一看又是一驚,他的腿邊有一罐蓋子沒蓋好的墨汁,老天,這屋裡簡直處處有陷阱,要是弄倒了那罐墨汁,他可能連這件褲子都要毀了。
「妳這裡怎麼會有墨汁?」
「我前陣子去學國畫。」
國畫?墨汁?加上這間恐怖的屋子……他搞不懂這女人憑哪點敢去學國畫?這房子亂成這樣,根本沒有可以畫畫的空間,她沒事去學那玩意做什麼?應該把時間用來整理一下這間屋子,她都不怕會把墨汁打翻,弄髒這已經夠亂的房間嗎?更別提她的衣服扔得到處都是。
不過這些疑問段禹嚴都沒問出口,因為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妳這邋遢的女人,房間這麼亂妳也住得下去啊!
只能半張著嘴遲遲無法收起訝異的表情,看著梅雪棠在浴室裡翻找東西,經過一陣聲音稍嫌吵鬧的翻找,她終於找到了浴巾和吹風機,走出浴室把浴巾往他頭上一扔,接著轉頭將吹風機插上電,轟隆隆的聲音立刻響遍屋內.
「我自己來就好。」
段禹嚴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坐在這像是被原子彈炸過的混亂地方,用著一條不知從哪個角落挖出來的浴巾擦頭已經夠讓他緊張了,而這片混亂的製造者竟然還要幫他吹頭髮?
「我弄比較快!」
悔雪棠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一手胡亂的在他頭頂上用浴巾猛力揉搓,另一手則以熱風直接燒烤他的頭髮。
段禹嚴覺得這簡直是二度傷害,他的心靈先是被眼前這一片景象給嚇壞了,而女神竟然不會吹頭髮,他真怕走出這屋子時會變成禿頭!
他本想賭上男性的尊嚴,要自己忍下吹風機的熱度,直到他確定梅雪棠真的有可能把他的頭皮給烤焦,才不得不向高溫低頭,唉,他的頭至少也有五分熟了吧?
「梅小姐,這樣有點燙……」
在吹風機的怒吼聲中,他若真想救回自己的頭就得把這句話清楚的傳遞出來,而這需要很大的音量。
「會嗎?你忍一下,一下子就好了。」
他沒聽錯吧?梅雪棠居然要他忍一忍?!
梅雪棠一面忙著吹乾他的頭髮,一面說:「對面的人很沒公德心,常從樓上潑水下來,我也被潑過一次,所以住這附近的人沒人敢把車停在那兒,甚至沒有人敢經過那邊,會把車停在那兒的多半都不住在這裡。」
這說明了為什麼他會那麼容易就找到停車位,明明四周停了許多車,那兒卻空著一個車位,這不擺明了有鬼嗎?等等,他的愛車現在就停在那個危險地方……
「他們除了會潑水外,不會再丟下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段禹嚴戰戰兢兢的問道。
梅雪棠聳聳肩,「我不知道,我只有被水潑過,我沒有開車,所以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東西砸下來。」
「砸」這個字聽起來很嚇人,而這間美女的閨房也很嚇人,加上頭上的灼熱在在警告他此地不宜久留,段禹嚴只想快快離開裡。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不然可能會太晚到會場。」
「好,我幫你把衣服上的水擦一擦。」她拿起剛剛幫他擦頭的浴巾在他身上亂抹一通。
「不用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段禹嚴快速的從地上躍起,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恐怖的房間。
「小心!」
啪的一聲,他不小心踢倒了那罐沒蓋好蓋的墨汁!
墨汁滾了兩下,蓋子跟著脫落,黑色的墨汁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往外流,他們愣了一秒,接著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旁邊的東西扔開,以免沾染到墨汁。
「你小心一點嘛。」沒有責備,梅雪棠依然用著仙女般的輕柔嗓音說道。
段禹嚴回頭看著她,懷疑她說的還是人話嗎?這跟垃圾場沒兩樣的房間可是她一手搞出來的,而她居然怪罪是他不夠小心?
「難不成妳覺得這是我的錯嗎?」他沒好氣的問道。
「墨汁是你踢倒的啊。」
「要是妳沒把這裡弄得這麼亂的話,我哪會踢到?為什麼用完墨汁蓋子不蓋好?」
「忘了嘛。」她一副「忘了就忘了,要不然你想怎樣」的態度。
「隨手蓋好就好了……還有衣服,怎麼堆得到處都是?妳明明有個衣櫥,裡頭空空的……」
段禹嚴知道這不關他的事,他自己也不是什麼愛乾淨的人,平常也不怎麼打掃家裡,問題是像梅雪棠這樣的邋遏情況,連他都看不下去。
「我不喜歡聽人家嘮叨。」
「我……我是……」他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雞婆。
「我看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我們已經遲到了。」沒等他再解釋,梅雪棠催促道。
「難道妳不先整理一下嗎?」地上一大攤黑墨汁,她竟然不弄乾淨就要離開?
「沒關係,干了就好。」
「可那是黑的耶!」她竟然能忍受地上有一攤黑漬。
「反正在地上啊。」
「妳不怕會不小心踩到?」
「我又不是你。」
見她居然還用那雙大眼睛望著他,一副「少拿我跟你比」的模樣,段禹嚴簡直不敢相信。
「好,隨便妳。」算他多事好了。
「快走吧。」她催著他,「你的車還停在那裡呢。」
對啊,他的寶貝車,停在那危險地方不知道是否遭遇不測了?段禹嚴只好放棄和她說教的念頭,趕緊下樓搶救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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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樓上那戶人家哪來那麼多水好倒,等他們回到車邊時,車頂上有更多的水漬,段禹嚴用一手護著頭,免得才剛吹乾的頭髮又遭逢不測,梅雪棠打開車門坐進車裡,安全帶還沒繫好車子已經快速的駛離原處。
「妳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這應該不是重點吧。」她今晚的行程重點只有一個,就是要仔細看看美惠喜歡的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妳的人生當中有重點嗎?妳連基本的整潔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