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好丟臉喔,居然被娘……」話說一半,人矮了半截,「呀呀呀呀,好痛!好痛!」少年蹲在地上抱頭叫痛。
金祿也不知何時移身至少年身邊,好像他原本就在那裡似的。
「小子,再說呀!」瀟灑地搖著折扇,他笑吟吟地說,下一刻,他也蹲到地上去了——非常不瀟灑的姿勢。「哎哎哎哎,娘子,好痛啊!」
「混蛋,你混蛋!」滿兒又踢又打又叫。「竟然相信了,你竟然相信了!」
竹承明看得張口結舌,聞聲而出的竹月蓮、竹月嬌與陸文傑兄弟更是呆若木雞,五人都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為什麼每次見到金祿,他都那麼窩囊?
「好了、好了,別打了,滿兒,女婿都認錯了,饒了他吧!」
這年頭丈人不好當啊,居然還得拯救女婿免於被女兒活活打死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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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任何人介紹,竹承明一眼就認出弘普必然是他的外孫無疑,而他對外孫的疼愛是非常明顯的,他一直拉著弘普說話說個不停,連用午膳時都要弘普坐在他身邊,不斷夾菜到孫子的碗裡頭,還替弘普舀湯,彷彿弘普只是一個小娃娃似的。
午膳後,大家在堂屋喝茶閒聊,竹承明也要弘普伴他一起坐。
「有在唸書嗎?」
「有啊,爹不但請了一位夫子教我們唸書,自己也常常考問我們,回答得不好爹就會打板子,好痛喔!」
竹承明慈藹的拍拍弘普。「那是你爹為你們好。」
「才怪,」弘普咕噥。「若不是看在娘的份上,爹才不管我們呢!」
「沒有那種事,你是你爹的親兒子,他怎會不管你們呢?」
弘普瞟一下金祿,翻翻白眼,不吭聲了。
「說到這……」竹承明轉注金祿。「其他孩子呢?」
「他們陪伴在家母身邊。」金祿圓睜著兩隻無邪的大眼睛,嘴裡吐出來的謊言比真話還真。
「原來如此,那麼……」竹承明咳了咳。「我想滿兒必然跟女婿提過了,我希望她能跟我回大理一趟,當然,我會保證她的安全,如若女婿不放心,也可以跟我們一塊兒去,如問?」
「恐怕不妥,岳父,」金祿的笑容既燦爛又無辜。「娘子身懷有孕,怕是不適宜長途跋涉。」
「咦?」吃驚的眼移向滿兒。「怎地妳都沒說?」
滿兒聳聳肩。「我自己也沒注意到啊,如果不是夫君先察覺到我的肚子胖了一點,天知道我自己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話說回來,這還不都是他們害的,也不通知一聲就莫名其妙跑來找她,又打死不肯回大理,害她緊張得沒察覺到身體的異狀,要她自己發覺,起碼也要等到他們離京之後吧!
「這……這就麻煩了!」竹承明無助地瞥向竹月蓮。
竹月蓮略一思索。「若是滿兒生產過後呢?」
「以後的事何妨以後再說。」金祿淡淡道。
「對、對,以後再說,」滿兒連忙附和。「你們先回去,說不定二姊已經不那麼堅持了,若遺是,我生產過後一定會通知你們,屆時再來討論該如何最好,這樣好不好?」
竹承明遲疑半晌。「好吧,也只有這樣了。不過我們還有點事,暫時還不能回去,這房子可以再借我們住一陣子嗎?」
天哪,這樣還不走?
滿兒差點哭給他們看。「那是沒問題啦,這屋子是小七買來準備成親後再搬進來,一直都沒人住,你們多住段日子也無所謂。不過……」祈求的眼神哀憐地瞅著竹承明。「你們真不打算現在回去?」
竹承明搖頭。「我們……呃,還有事。」
滿兒並沒有追問是什麼事,他們沒有明說就表示不打算讓她知道,既然如此,她問了也只是自討沒趣。話說回來,她也沒興趣知道他們還有什麼事,只擔心他們還要逗留多久,而在這段期間裡,也能像這兩個月般平安度過嗎?
她不覺深深歎了口氣,竹承明正想問她為何歎氣,竹月嬌卻突然插嘴進來。
「三姊夫,你幹嘛騙我們不會武功?」
「我沒騙你們啊!」金祿眨著無辜的眼。「是你們沒問嘛!」
竹月嬌窒了一下。「好,那我現在問,三姊夫你的武功很高對不對?」
金祿莞爾。「小妹,妳對高的定義又是如何?」
竹月嬌再次窒了窒。「那……三姊夫的武功比段大哥高嗎?」
金祿聳聳肩。「我並不知段公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又如何回答妳?」
竹月嬌張著嘴呆住。
為什麼她每一個問題都會被他反問回來,而且問得她說不出話來?
眼角忽地瞥見有人在偷笑,不禁懊惱地噘起了小嘴,「我知道了,三姊夫的武功一定沒有段大哥那麼高!」她不甘心地說。
「哦?」金祿慢條斯理地刷開折扇搖了起來。「小妹又為何如此斷言?」
「因為你大不了我幾歲!」
話聲剛落,兩聲狂笑先後爆起,笑得竹月嬌滿頭霧水,金祿哀怨地朝那個笑得很沒有格調的女人拋去一眼,慢吞吞地收起折扇,深深歎了口氣。
「小妹以為我幾歲?」
「最多二十五、六歲。」
爆笑聲更囂張。
金祿似怨婦般地抽抽鼻子。「算了,生就這張臉盤兒,我又能如何?人人走眼兒,總沒人看的清清兒,說實話又教人楞神兒,眼瞅著就是沒人信,我看我是沒盼兒了,真是悶兒!」心裡不舒坦,又端起京腔來了。
照樣,對這段舌頭繞來繞去,兒來兒去的抱怨,竹承明五人還是一知半解,好像聽懂了,可又不真懂。
聽不懂活該!
但滿兒與弘普卻愈聽愈是狂笑,笑得金祿表情益發幽怨。
「笑、笑、笑,你們好沒趣兒,隔三岔五就來笑我一回,不理你們,你們就越發蹬鼻子上臉兒了,太閒在了是不?改明兒個你們再笑,我扭臉兒就定,甭吆喝了,我絕不回,看娘子妳還能找誰幫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