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他會為了這一點點小事就做這麼大反應,表示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及,而這也讓他內心的隱憂又加深幾分。不知道凌雲仙子若是聽見他說這樣的話,會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呵!不知道會不會去撞牆?嗯,不無可能唷!
他用眼角多睨了那還噴著氣的傢伙一眼,刻意的板起面孔,不過他那張斯文俊秀得實在有些過分的臉龐怎麼看都還是那個老樣子,就像貓扮老虎,永遠也嚇唬不了人。白子僅誇張的張大嘴巴「呵!」了一聲,然後極其古怪的斜睨著古懷聿,大聲道:
「你的女人?兄弟,你這話說得可真大聲啊!你這樣毫不避諱的對人宣稱她是『你的女人』,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還是……」將臉湊近他,眸中閃出戲謔的光芒,刻意壓低聲音說:「天子法外開恩,特別允許你將另一個時空的人帶回咱們冥幻主國來?」內心不禁感歎——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連冷血動物都熱血沸騰了。
古懷聿震驚錯愕的怔了一下,一個箭步揪住白子僅的衣襟,睜大的眸子交雜著某種不安的情緒,「你怎麼知道她是我從另一個時空帶回來的?」
白子僅指指古懷聿身後的柔兒,「她告訴我的啊??br />
古懷聿猛地轉頭,一對陰駑的眸光狠狠地投射在柔兒艷美無雙的臉龐,嚇得她差點跌坐在地。鬆開揪著白子僅的手,他跨出一個大步,欠身向她。
柔兒身子一踉蹌,幾乎癱軟的跌下去,卻教他一把鉗住手腕拉了上來。
「他跟你是什麼關係,讓你這樣挖心掏肺的把這種事都告訴他?」古懷聿瞪著一對冰寒透頂的眸子,齜牙咧嘴地低吼。
柔兒嚇得渾身顫抖起來,一張嘴張張合合的就是發不出聲音,腦子裡轟隆隆的一片空白,顯然她已經被他生氣的猙獰樣給嚇壞了。
白子僅望著柔兒幾乎嚇得就要昏倒的模樣,不禁疼惜的衝過去將她從古懷聿手中解救過來,怒吼著:「你已經嚇壞她了!」這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傢伙,難道他不知道這麼纖柔細緻的姑娘根本禁不起他麼粗暴的對待?
「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管。」古懷聿憤怒的推開白子僅,再度粗魯的將柔兒拉向自己。
柔兒是嚇壞了,更無力抵抗,被他用力一扯,整個人便撞進他的懷裡去,頭暈目眩的全然無力掙脫。
白子僅跳至古懷聿面前來,一張俊秀的臉龐因憤怒而微脹,「這事因我而起,我沒有袖手旁觀的理由。」
意思是——他管定了。他頓了一下,瞪起眼睛,咬牙切齒地道: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這種憤怒簡直不可理喻。她今天把這件事告訴我不是跟我有什麼特別的關係,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她為什麼不知道事情輕重?因為你不曾告訴她。」用力嚥下一口唾沫,語氣稍稍緩和下來,「懷聿,我相信你比誰都知道這件事若傳人天子耳中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的話教古懷聿用力打斷——
「我會承擔一切。」他陰寒的眸光直直射向子僅。
「你承擔不起。」白子僅狠狠吐槽。
古懷聿一對劍眉猙獰起來,怒吼著:「你管不著。」
白子僅收斂住胸中的怒火,陰森的斜著唇冷笑,「是啊,我是管不著。」然後吊兒郎當的甩著掛在腰上的玉珮,游哉悠哉的說:「你古懷聿的死活關我什麼屁事?既然你那麼有種,我就睜著眼看你怎麼死,到時候……」他刻意停了下來,輕佻邪氣的目光像垂涎什麼美味似的盯著古懷聿懷中的美艷佳人,暖昧的挑著眉道:「放心,我會很樂意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古懷聿臉上的冰寒化作熾烈怒焰狠狠燒向白子僅,重重警告,「你敢碰她一下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白子僅眨眨眼,笑得有些邪惡,「那時候你都已經被殺頭了怎麼讓我生不如死?」
「你……」古懷聿氣結,白子僅的伶牙俐齒絕對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你你你,你什麼你?要我不碰她很簡單,」白子僅用力瞠他一眼,語氣瞬間變得低沉真誠,「只要你好好活著,不要讓天子砍了你的腦袋。」
古懷聿怔怔地注視著白子僅,一對銳利的眸子幾乎探進他的內心深處。他這個好兄弟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不太正經,說起話來也很氣人,但是,他對自己的關心絕對出自肺腑,這點是他早就知道更毋庸置疑的,但是,自己剛剛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他當成了那種貪圖美色之人,原因是……是他太小心眼了,但是,他的小心眼全是因為他實在太在乎柔兒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的情緒裡有了喜怒哀樂?
人們說他冷得像冰,絕情得像冷血動物,所以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冷面護法」,可現在,他學會發怒,血液裡多了起伏的情緒,這是他嗎?他突然覺得連他自己都快不認得自己了。
他凝住臉上的怒焰,任霜寒罩上他的臉,低低的,像又失去了感情似的說:「對不起!」然後又震驚的瞠大雙眸。對不起?他也會說對不起?他……他真的不再是以前那個冷血無情的古懷聿了!他像是迷失了,那種感覺讓他感到不安。
白子僅牽著唇靜靜注視著古懷聿的每一個表情,他知道,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古懷聿了,但他很高興他的好兄弟終於有了「人」氣,有感情,有情緒,有血、有淚。
「恭喜你。」他露出燦爛又真摯的笑容道。
「恭喜我?」古懷聿顯得有些怔愣。
「恭喜你終於變成一個真正的『人』了。」白子僅調侃地說,眉尖戲謔的往上揚了揚。
終於變成一個真正的人了?古懷聿又愣了一下,「這什麼話?難道以前的我真是個冷血動物?」
「難道不是?」白子僅一臉欠揍的模樣。
是嗎?他這樣問自己,突然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掙扎了一下,他低眸一探,而她,正怯怯縮縮的從他懷中抬起臉來,但在赫見他那對炯銳的眸子正看著自己時,立即又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去,像個做錯事,害怕挨罵的小孩那般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