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她拖住他的腳步,哭著乞求,「我求你,放了我吧!懷聿。」
「除非我死。」他冷冷拋下一句,聲音中沒有半點情感,甩開她,大步離去。
「懷——聿——」她趴在地上號啡痛哭,肝腸寸斷。
她不想害了他呀!如果因為她而害死懷聿,那她將會痛苦自責一輩子的,懷聿、懷聿……懷……哭泣的聲音在閉上雙眼後驟然停止,意識也跟著逐漸模糊……
* * *
「娘……爹……娘……風大哥……琦利姐姐……風大哥……」
一陣陣模糊的影像在她昏迷時竄入柔兒的腦中,並在呼喊聲中逐漸轉為清晰。她終於看清楚了,看見她的雙親,看見風大哥,看見了琦利姐姐,看見了——啊!花狐狸!是的,就是她,就是那個女人打了她一掌,然後她的身子整個飛了出去,接著……她醒了過來,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突然出現的兩個男人嚇了她一大跳,兩人的臉上閃著邪惡的淫笑,她好害怕,身子一個勁的往後縮,然後……那兩個邪惡的男人往她身上撲了過來,啊——
一個高大強壯一臉冰冷的男人突然間出現了,是的,是懷聿,是懷聿……
「懷聿——」她大叫著驚醒過來,乍見床邊那個正一臉柔情注視著她的男人,整個人便失控的撲進他的懷裡去,滿頭滿臉的冷汗全揉進他溫暖的懷裡。
「別怕,我在這兒。」他在她耳邊低喚她的名,低沉的聲音盈滿了對她的深情。
她猛然離開他的胸前,睜著閃亮的眸子望著他,興奮激動地說:「我記起來了,我全部都記起來了!是花狐狸,是她一掌把我打飛了出去,才害我受傷失去了記憶的,現在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懷聿柔情繾綣的臉龐再度轉為陰冷,劍眉微攢,「你……你真的什麼都記起來了?」怎麼可能?凌雲仙子不是說她會一輩子都喪失記憶嗎?為什麼……
「是的,我全部都記起來了,我有爹、有娘,還有風大哥,還有琦利姐姐,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姓魏,叫做婉柔,這是姥姥給我起的名字,她說我一生下來就有一股很柔的氣質,所以給我起名為婉柔。」她掩不住喜悅的捧著因激動而紅撲撲的俏臉,嘰嘰呱呱的說著:
「呵!我真的什麼都記起來了,白子僅真厲害,他真的讓我的記憶全部都恢復了,我要去找我爹娘,我好久沒見到他們了。」猛然跳下床的身子在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並非身在自己的世界時怔住,水亮的眸子剎那間被晦暗所取代。
古懷聿什麼都沒聽清楚,腦子裡嗡嗡作響的只有她說的——我什麼都記起來了,以及——白子僅真厲害,讓我的記憶全部都恢復了——白子僅?他的背脊整個僵硬起來,輕湛的下巴繃得像欲斷的弦,一對炯銳的眸子透著一股讓人發寒的光芒,筆直的投射在柔兒陰暗的臉龐,透著寒氣的聲音化作冰柱吐出他的口腔:
「他竟然瞞著我為你醫治腦傷?」猛然握緊的雙拳跳動著駭人的青筋,他此刻的憤怒就如由心底燃燒起來的火焰,溫度逐漸升高。
柔兒幾乎被他冰寒無比的氣息凍成冰人。她不懂,真的不懂,白子僅醫治好她的傷,照理說他應該會很高興很感激才對;可是,她在他身上非但感覺不出一絲感激或興奮,反而覺得他像是……像是根本不希望她恢復記憶,雖然他的臉冰得凍人,像是沒有表情,但她卻可以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他胸腔裡有一把怒火正在熾烈燃燒。
為什麼呢?
她有些怕他此刻駭人的模樣,不禁心生畏怯,聲音小如蚊蚋:「你……你不希望我……恢復記憶?」
他寧願她變成一個瞎子也不要她恢復記憶!他冰冷的寒眸膠著在她艷絕的臉龐,聲音低沉沙啞,「你為什麼要跟他聯合起來瞞我?」語畢,陡然踢翻了身邊的茶几,引起偌大的聲響。
柔兒屏住呼吸的望著那翻倒在地上的茶几,小手顫抖著揪緊自己的衣角,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身子不禁更加畏縮的往後退了一步,指尖也同時失去了該有的溫度,「白子僅說……
說不希望你擔心,他說……說怕萬一治不好會讓你失望。」
古懷聿終於控制不住胸腔怒焰,朝已經翻倒的茶几擊出一掌,掌力讓茶几整個震成碎片,失控的大吼:
「你們瞞著我才真正叫我失望!」
那個王八蛋分明故意要跟他作對,竟然用了這個好的借口讓柔兒與他狼狽為好,而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難道他也在覬覦柔兒的美貌?
他無法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柔兒的美足以讓全天下的男人為之傾倒,他怎麼知道他不會也像其他人一樣,看到柔兒就忘了自己是誰?而柔兒,她又為什麼那麼相信白子僅?更難不成她跟白子僅……
他爆出怒焰的眸光倏地再轉陰寒的投注在柔兒臉上,把柔兒嚇得差點跌坐地上,「你跟他還瞞著我做了些什麼?」
冰冷的感覺由她的指尖竄延全身,她顫抖雙唇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我們……」
「說,你突然改變主意不願嫁給我是不是因為他?」他的吼聲幾乎把整間屋子震裂,狂怒的臉整個扭曲變形。
柔兒撲通一聲跌坐在地,濡濕的美眸被驚懼所掩蓋,嚴重受傷的心痛讓她幾乎無法承受。他竟然認為她之所以改變心意是因為白子僅的緣故?他把她當成什麼了?一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嗎?她是為了地呀!他竟然這樣血口噴人!
好痛,心好痛,痛得想一頭撞死算了;但是,她知道,他也受傷了,瞧他此刻糾結的臉龐,全是受傷的痕跡,這讓她想恨他卻又於心不忍。
他突然蹲下身子,粗暴的掐住她的下巴,雙眼暴怒的瞪著她,眸中的火焰恨不得活活將她燒死,齜牙咧嘴的模樣活像一頭發怒的猛獸,隨時都有可能將她整個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