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懷聿愣愣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藥,皺著眉頭問:「你——叫我煎藥?」
凌雲仙子揚起嘴角,笑得詭異透了,「你不煎難道我煎?我是大夫那,只負責看病不負責煎藥的,既然你要救她就得自己動手煎藥。」
古懷聿壓抑下由心底冒出來的怒火,儘管明知她有意刁難卻是連氣也不敢吭一聲,只因那姑娘的命還操縱在她手上。
「我知道了。」他冷冷地說,臉上毫無表情。
凌雲仙子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知道就好,我走了。」身子往上一掠,白色的身影像一抹魅影似的飄出谷中。
古懷聿再度低頭瞧著手上的藥,心裡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古懷聿身為一國護法,身份地位何其崇高啊,現在竟然要幫一個連姓啥名誰都不知道的女子煎藥?難道她的命在他的心目中真的這麼重要?他在心裡跟自己辯解,說那是因為他不忍心看見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可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也在乎起人命來了?他不是一向認為「生死有命」的嗎?最重要的是,她的生跟死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幹嘛在乎呢?她甚至……老天,她甚至是另一個時空的人類,而他怎麼會不惜觸犯天子的禁忌將她帶回來了呢?他當時……當時幾乎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緒,身上的靈魂完全被她的嬌柔跟美艷所吸引,只想一心擁有她……
老天!他的心又在撲通亂跳了!那種熱切的躁動又讓他不知所措了起來。
* * *
凌雲仙子一回到凌雲居差點尖叫出聲,因為汨汨濃煙正濃烈的自廚房裡湧出來。
她沒命地往廚房沖,結果差點就跟提著水桶從廚房衝出來的古懷聿撞個正著,正欲出口的聲音在赫見他滿臉的黑灰與狼狽時驚詫的收住,然後眨著眼愣愣的望著他,不解的問:「你在搞什麼?」
古懷聿顯出難得的慌張,「你回來的正好,廚房著火了。」
「著火了?」凌雲仙子杏眼圓睜,衝進廚房一瞧,天!果真燒起來了。
她再度奔出來時古懷聿怔提著水準備滅火,她搶下他手上的水桶悻悻地道:
「依你這種滅火方式我的房子不燒個精光才怪。」
難道有更好的方法?古懷聿才在心裡嘀道兀,就見凌雲仙子往水潭裡拋出一頭白紗,而另一頭則拋入一邊的窗子,然後在白紗上做了點工夫,利用她的工夫藉由白紗送水。瞬間,水勢順著白紗灌入廚房,瞬間就讓火場變成了池塘。
古懷聿微愣的看著凌雲仙子這項驚人的功夫,這凌雲仙子非但醫術高明就連功夫都了得,真是教人佩服,他不由對她露生一絲讚歎的眼神,但那眼神裡沒有其他的感情存在。「我問你,廚房怎麼會著火的?」凌雲仙子在解決了火勢後問。
古懷聿剛毅的臉龐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低沉的說:「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凌雲仙子顯得有些惱火,他把她的廚房搞成這樣後卻說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你沒動我的廚房,它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呢?」
他剛毅的臉龐露出一抹陰驚,低沉地道:「是你叫我煎藥的。」
凌雲仙子唇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胸中的火焰幾乎要從她的眼睛裡冒出來,「聽著,我是叫你煎藥不是叫你燒房子。」
「我沒打算燒房子,是它不知道怎麼搞得就燒起來了。」言下之意是房子著火的事與他無關。事實上他確實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他不過離開了一下,回頭房子就燒起來了。
凌雲仙子氣得連頭頂上都冒煙了,「你……你真是……」她真是快被他活活給氣死,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你真的執意怪我,我進去幫你重新收拾乾淨不就得了,大不了再蓋一座新的還你。」他一臉的冰冷,口氣中有很明顯的不悅,轉身朝廚房走了去。
「你……」凌雲仙子氣得跳腳。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麼不可理喻的男人,燒了她的房子非但一點歉意都沒有,還一副好像……好像是她在怪罪他,是她不對似的。
這是什麼世界啊,男人竟然傲慢到這種程度?以前,她只是覺得他很冷,一身孤做像是與生俱來,加上他的身份不同凡人,好像那種高做自負是理所當然,現在……她發現他不僅冷,不僅高傲自負,簡直傲慢得不可理喻,可是……她憤怒的嬌顏陡然垮了下來。為什麼她還是這麼的喜歡他呢?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她牽動嘴角苦笑,顯得有點無奈。移步邁人廚房,他正灰頭土臉的在收拾殘局,但看起來似乎又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過她也無心再計較,緩步朝他走了過去。
「你別弄了,這些交給我處裡就好了。」但見他依然自顧的收拾,一副懶得理會她的模樣,一股怒氣又無端的湧了上來。她上前抓住他的手,盡量用平常的聲音說:「讓我來就好了,瞧你這一身,去洗洗吧!」
古懷聿攢眉靜視她片刻,突然拋下一句:「這是你自己說的。」轉身就不見了人影。
凌雲仙子傻愣了好一會兒,那股好不容易壓制下的怒氣一下子又衝上腦門,一對腮幫子也猛烈的鼓脹起來。
第二章
古懷聿踩箸堅實的步伐邁進房裡,床上的她容顏依然安詳得像是沉睡中的小嬰兒。他在床沿上坐下,細細的端看她那絕美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一看見她這張艷麗絕倫的臉,就會覺得體內有股奇異的感覺在鑽動,當然,他無法明白這種感覺為何而生,只知道這種感覺奇妙透了,那種無由來的牽繫讓他感到有些心神不寧,甚至……有些惴惴不安。
輕輕撥開覆蓋在她頰邊的一繒青絲,讓她那如白玉般完美無瑕的臉龐完全呈現眼底,輕顫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頰邊,柔滑細緻的皮膚觸動了他體內最深處的平靜,激起了層層波濤。他驚駭的將手收回,恐懼於那種讓他躁動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