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當初是怎麼接觸到這行的啊?」小梨問。
「很好奇嗎?」
「呃……」說不好奇是騙人的。
「你會好奇也是很自然的,畢竟沒有人是從小就立志開情趣用品店的吧?」杜宇晨笑了一下。「我大學時就在情趣用品店打工,那家店的老闆是個很孤僻、心地卻很善良的人,我大學一畢業就去當兵,退伍後才知道那老闆已經死了。一生孤獨的他沒有親人,於是他把那家店留給了我,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歡魚情愛館』。」
小梨安靜地聽著他訴說往事,她希望他再多說一些有關於從前的事,她希望能多瞭解他一點。
「你大學時也有打工?」小梨問。
「當然啊!不然誰幫我繳學費?生活費會從天上掉下來啊?」
「可是……」他的父親不是什麼董事長嗎?就算不是婚生子女、也是他的親骨肉啊!
「你在想那個老頭為什麼不負責是吧?」杜宇晨洞悉她心思地笑了一下。「因為我在『撒嬌』啊!」
「咦?」
「不是你說的嗎?抗拒他提供的一切援助,就像是個在討糖果吃卻要不到的小孩在對父親撒嬌啊!」杜宇晨笑著解開她的疑惑。
啊!那是之前在銀行貸款時她曾說過的話。一想到自己當時信口開河的模樣,小梨害臊地臉紅。
「你在糗我!」
「我哪有?你說得很對啊!我那樣的心態的確很像一個渴望父愛卻得不到的小孩。」杜宇晨正經地望著她。「多謝你的提醒,我才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態。」
「那……你和你父親的心結解開了嗎?」
杜宇晨頓了一下。「我還沒準備好,雖然我媽早已諒解並陪在他身邊,但要我一時之間忘記從前受過的傷……我辦不到。」杜宇晨的黑眸閃爍,傷痛在眼底閃現。
小梨輕輕地覆上他的手,給予無言的撫慰。「我知道,要等你事業有成、把他的公司打垮才能治好你的傷吧?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沒問題的,到時候你可以搞垮他的公司,然後在他面前好好的揚眉吐氣一番。」
杜宇晨看了看她,莞爾一笑。「我想要打垮他的公司恐怕很難。」
「為什麼?」
杜宇晨說出了原因。
「天啊!你是說那家最近營業額衝上了三千億、超越台積電的『龍海集團』?那是你父親的公司?」小梨驚叫。
杜宇晨笑著點頭。
天啊!三、三千億?!他們要做到何時才能超越這麼可怕的數字?難怪他會笑成那樣。就算「歡魚情愛館」做到全台灣最大,也比不上啊!
「呵呵∼∼看你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我可不覺得喪氣,我之所以那麼拚命工作並不是為了打垮誰,而是為了證明我自己的能力。至於療傷嘛……我早就找到一帖比報復更有效的良方嘍∼∼」
杜宇晨一臉神秘地對著小梨笑,弄得她莫名不知所以然。可是,看他的模樣似乎沒什麼大礙,小梨也就放心不少。
夜漸漸深了,可是小梨卻一點也不想放開他的手,結束這美麗的一夜。她想一直、一直待在他身邊,哪怕是再無聊的話題,她都覺得有趣。
隱隱約約,她察覺到自己變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偏離了軌道,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模樣。可是,她一點也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這教人心慌的改變……
第八章
一整個早上,小梨就忙得像個團團轉的陀螺,從沒停下來過。因為今天秘書洪麗雪超級難得的請了病假。由於事發突然,才上班不到一個月的小梨還來不及摸清她代理時應該負責的工作事項,只憑著早上洪麗雪請假時的簡單講解,便硬著頭皮上陣。
還好,有杜宇晨從旁協助,提醒她該注意的地方,才能勉強過關。好不容易到了下午,所有工作終於忙得差不多了,她正以為可以喘口氣時,卻又被杜宇晨叫進辦公室開會。
「今天辛苦你了,大媽平時的工作量就很重,要你突然接手的確會手忙腳亂,不過你做得還不錯……」
難得杜宇晨開口誇她,小梨開心得像飛上了天。
「還算差強人意啦!勉強合格。」杜宇晨接著下了評語,讓小梨瞬間從天堂摔到地面。
又來了!本來還以為經過昨晚那樣浪漫、平和的一夜,他對她的態度會稍稍改變,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把她捧得高高的,然後再給予無情的一擊。
唉∼∼雖然如此,但他今天看起來依然很帥。小梨在心底歎息。望著他低垂半掩的睫毛長而鬈翹,挺直的鼻樑、剛毅有力的下顎,還有他圓弧飽滿的嘴唇,吻起來柔軟有彈性,當他的唇滑過她的鎖骨時,那滋味簡直太銷魂了啊!
「殷小梨?殷小梨!」杜宇晨幾乎是咆哮地喝斥她。「你到底在作什麼白日夢?我說的事你記下來沒有?」
「對不起,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杜宇晨嚴厲地瞥了她一眼,低聲又說了一次待辦事項。小梨紅著臉低頭記下。杜宇晨又丟了幾份該打的文件和確認行程後,小梨拖著頹喪的腳步走出他的辦公室。
她竟然當著他的面神遊,還作起白日春夢,實在太丟臉了!可是,這也不龍怪她啊!要怪就怪他長得太好看了,才會讓她看呆了。話說回來,他有必要那麼生氣嗎?還那麼凶的瞪她。
為什麼他可以一臉平靜的和她討論公事?昨晚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對她的溫柔態度又算什麼?
一想到他剛才凶巴巴的嚴厲表情,跟昨晚的溫柔模樣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小梨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有雙重人格。晚上是個溫柔的王子,白天就變成可怕的惡魔;一下子對她好,一下子對她凶,搞得她都快花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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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殷小梨!你那是什麼表情?」沉湘婷杏眼圓睜地戳戳小梨死氣沉沉的臉。「我們那麼久沒見,一見面卻擺張大便臉給我看──怎麼,是月經不順,還是嫌我給你買的禮物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