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不許反悔喔!」說完,便立刻拿出商品目錄來向她解說目前店裡大致的產品有哪些,站門市時該注意些什麼,還有最新的產品價目,對VIP客戶該打多少折扣……等等瑣事。
小梨再次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忽然有種被騙上賊船的感覺,不過,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
「水族館長」交代完一長串的事情後,便想閃身走人。「下午的客人較少,你趁空把目錄和價錢看一下,三點時阿邦就能過來幫忙,我再告訴你會訐的工作內容,這段時間你沒問題吧?」
小梨還能講什麼,她無言而僵硬地點頭,眼睛盯著目錄上一張「巨大陽具」的圖片──沒辦法,長這麼大她還沒看過男人的「那個」,現在能毫無遮攔、仔細地看個夠,她實在無法移開目光──腦袋還在努力消化這個衝擊和他剛交代的事。
他沉默地看著一臉呆滯的她,說不擔心那才有鬼,可是,其他人還有事要忙,他也沒閒著,打工的阿邦又得上課到二、三點才能過來,現在只有她能幫忙了。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進來問我,我在三樓的辦公室,樓梯在後面。」他指了指櫃檯後的門,又順便說了一下店裡的茶水間位置,交代她若不想喝水可以叫隔壁的飲料來喝,記店裡的帳。
「好了,店就交給你啦,別搞砸了!」他再次叮囑。
小梨也再次點頭,眼光又瞥到櫃檯上擺的一包包平安符。咦?情趣用品店也代售日本神社的平安符?保佑什麼?「打炮」順利嗎?還是保佑身體健康?
他歎了口氣。她真的沒問題嗎?看她一臉蒼白,手足無措地東摸西摸,他遲疑地轉身走進門,突然又探出頭。「還有,我叫杜宇晨,不是什麼『水族館長』!」
原本還在研究平安符的小梨,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驚訝地瞪大眼睛。「你、你怎麼知道?!」
「你從一路上就不停的喃喃自語,我想不知道都不行。『水族館長』?虧你想得出來,殷小梨,我真懷疑你的腦袋是用什麼做的?你確定裡頭裝的是腦漿嗎?」
「要你管!」厚!這個男人的嘴巴還真不是普通的毒,和沉湘婷實在有得拚。難怪湘婷討厭他!一想到剛剛她還對他意亂情迷,渴望他的吻渴望得要死,真是丟臉死了!
「還有,好好看店,別把客人嚇跑了!」杜宇晨不知道她的心思,還一臉挑釁地說。
「我才不會!我一定會讓客戶賓至如歸,到時候把你整間店的東西都賣光光,讓你數錢數到手酸!」小梨很少被人激到理智盡失,但不知為何這個杜宇晨就是有這個本事能讓她一下子渴望他的吻,一下子卻又氣他氣得要命。
「……我拭目以待,」他搖了搖頭。「看來我得趕快找個人才行,不然我的店恐怕不保。」
「欸!我都說我會努力看店了,你幹麼講那種漏我氣的話?」小梨怒目圓瞠,雙手交疊,這個「毒舌男」嘴裡真的吐不出象牙來。
「我只是未雨綢繆,總之你只要別把整間店給弄丟我就阿彌陀佛了。」忽然杜宇晨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還有,再說一次,別再叫我『水族館長』了,我開的是情趣用品館不是水族館,笨蛋。」
「我就是要叫你『水族館長』,怎麼樣?你這張『章頭魚目』的臉不開水族館可惜了!」笨蛋?他居然說她是笨蛋?小梨簡直氣炸了,她決定和他槓上了,昂著下巴說。
沒想到他竟然笑了。第二次看他笑,小梨居然情不自禁的感到心跳加快。怎麼會這樣?她該不會是病了吧?他們不是在吵架嗎?他怎麼能笑得這麼開心?難道被她罵他很爽嗎?
就在她納悶自己怎麼回事時,他已消失在門後,整間店裡只剩下她和一堆看了叫人臉紅心跳的「商品」。
啊?,她的命為什麼會這麼苦?才被裁員不久,便馬上弄丟了處女膜,現在居然淪落到來情趣用品店上班,她有何顏面見江東父老啊?
就在她感歎自己凋零的身世時,突然發現她原本緊張的心情不復見。奇怪,剛才她不是還緊張地研究東、研究西,怕自己不能勝任看好這家店的嗎?怎麼那些緊張的感覺全不見了?!
好像……就在他忽然冒出來說他叫杜宇晨,還毒舌的罵她沒腦漿的時候,那股對他陡升的怒火就把自己原來的緊張情緒都燒光了。
是她的錯覺嗎?難道他的嘴賤是為了緩和她的緊張?是自己想太多了吧?那個「毒舌派」、「變態男」會有這麼好心?
小梨不斷地揣想他的本意,完全忘記自己已經開始了她人生的第二份工作。
第三章
當小梨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喚回她的注意力。她猛一抬頭,一個中年男子正好步入店裡。
啊!啊!啊!她生平的第一個客人上門了,她該怎麼辦?小梨驚慌失措地抓起手邊的布,無意識的擦著櫃檯。她該說些什麼吧?一般店裡在客人上門時不都會說「歡迎光臨」的嗎?雖然這是家情趣用品店──但,基本上,招待客人的方式應該都一樣吧?
小梨斜斜地看看中年男子,發現他也正往她這兒看,兩人同時撇開頭,氣氛尷尬得不能再尷尬了。小梨低著頭,這才發現手中的那塊布料鮮艷得出奇,她抖開一看,是一件蕾絲丁字褲,而且是超大SIZE的。能穿下這麼大號的丁字褲,想必那人的臀圍一定很嚇人吧?
她瞪著手上的丁字褲,透過垮垮、薄薄的布料──或該說兩條線?──小梨和中年男子的視線相遇,她趕緊將手上的丁字褲甩開。天!她竟然用超大丁字褲擦桌子,還拿起來公開展示?她難堪的「嘿!嘿!」直笑,然後急忙撇開視線。
隔了兩秒,她又瞄向他,看著戴眼鏡的中年男子默不作聲地看著開放架上的瓷娃娃,眼角餘光仍不時往這兒飄。一定是她沒有開口招呼怠慢了他的關係吧?可是,一直都沒說話,突然又主動開口,會不會很奇怪?算了,還是說句話吧!不然她就快被這怪異的氣氛給悶得室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