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個Acup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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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我求你不要逼我。」森堅持不肯收。

  「如果你有愛過我,你收下這張支票吧,我求你。」我把支票放入他的口袋裡。

  「你一定要這樣做嗎?」

  我點頭。

  「你什麼時候會要一個孩子?」我笑著問他。

  「孩子?」

  「跟你太太生一個小孩子,那樣才像一個家。」我淒然說。

  「你以為你走了,我就可以立即回家生個孩子嗎?你一直都不明白我。」

  「難道你永遠不要孩子嗎?」

  森望著我不說話。

  我低下頭喝湯,不知怎的,我的蠍子項鏈突然鬆脫,掉到那一碗菠菜湯裡,湯濺到我的衣服和臉上。

  森連忙替我撈起項鏈。

  「湯很燙呢!」我說。

  森拿手帕替我抹去臉上的湯。

  「我去洗個臉,也順便把這個洗一洗。」

  我拿起項鏈衝進洗手間。

  我衝進洗手間裡痛哭,我不能在他面前哭。為什麼總是在離別時有難以割斷的感情?我真的恨他不肯離婚。

  我把蠍子項鏈放在水龍頭下面沖洗,再用一塊毛巾抹乾,那個扣有點鬆,所以剛才掉下來,我實在不該戴著這條項鏈來。

  我抹乾眼淚,回到座位。

  「你沒事吧?」森問我。

  我搖頭。但我豈能瞞得過他呢?哭過的眼睛,無論如何也不會澄明。

  「你衣服上還有污漬。」森說。

  「算了吧!」我說,「誰沒有在衣服上沾過污漬呢?這幾點污漬會讓我記得這一頓飯。」

  「你是不是已經決定了?」他再一次問我。

  「難道你要我等你嗎?」我反問他,「根本你從來沒有叫過我等你。你肯叫我等,也是有希望的,可是你連叫都沒有叫。」

  「我希望你離開我以後會快樂。」他失意地說。

  「你不要再對我那麼好,回家做個好丈夫吧。」我有點兒激動。

  這一頓飯,無聲無息地吃完。我太理想化,我以為一對曾經深愛對方的男女可以在溫柔的燭光下分開。偏是因為曾經深愛,見面時無法瀟灑,只有互相再傷害一次。

  「我送你回去。」他說。

  「不用了。」

  「你害怕讓我知道你住在哪裡嗎?」

  「讓我送你回家好嗎?」我問他。我從來沒有送過你回家,你從來不讓我接近你住的地方,你住在哪一座、哪一個單位,我也不知道。現在你應該放心讓我送你回去吧。不用再擔心我會發神經上門找你。

  森站在那裡猶豫。

  「怎麼樣?還是不批准嗎?」

  我很氣餒,他到現在還不相信我,還以為我是那種會上門找麻煩的女人。

  「你怕我會去騷擾你嗎?」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她也知道你的存在,我只是不想你傷心。你把我想得太自私了。」

  「那麼現在總可以了吧?」我問他。

  「好吧。」他終於答應。

  我還是第一次到他住的地方。以前有很多次想過要走來這裡等他,這一次,終於來了,心裡竟有點兒害怕。

  「我就住在十二樓A 室。」他說。

  「我送你上去。」我大著膽子說。

  「好。」他似乎知道攔不住我。

  我們一同走進電梯,電梯直上十二樓,我的心不由得越跳越急。是我要送他回來的,我卻不敢望他。

  電梯門打開。

  「我就住在這裡。」他說。

  我的心好像快要裂開,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竟然來到他的巢穴,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巢穴。如果那個女人突然從裡面走出來或者從外面回來怎麼辦?

  「我就送到這裡。」我膽怯起來,「謝謝你讓我送你回來——」

  話還沒有說完,森一把拉著我,把我拉到後樓梯。

  「不要走。」森抱著我說。

  「我可以不走嗎?難道你會邀請我進去坐?」

  森抱著我的臉吻我。

  我全身發軟,我竟在他家門外跟他接吻,那個女人就在咫尺之外。我們竟然做出那麼瘋狂又驚險的事,森一定是瘋了。

  我真懷念他的吻,以至於無法拒絕。

  可是,總是要分手的,他始終要回家。

  「不是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嗎?」我淒然問他。

  森無言。

  「我要回家了。」我說。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住在哪裡?」

  「你知道也沒有用。」

  「你的生日禮物還在我這裡。」

  「我不是說過不想知道的嗎?快回去吧!我不想看到有一個女人從屋裡走出來。」我走到大堂按電梯掣。

  電梯門打開。

  「再見。」我向森揮手。

  他頹然站在電梯外,這也許是他生平第一次給一個女人打敗,敗得那樣慘烈。

  電梯門緩緩關上,我在縫隙中看他最後一眼,跟他回家的女人永遠不會是我。

  我坐上計程車,抬頭數到第十二層樓,那一戶有燈光,但不知道是不是森住的單位。在回家之前,他必然已經抹去唇上的我的唇印吧?

  第六章 你還愛我嗎

  一個星期之後,我發現森沒有把支票拿去兌現,那筆錢仍然在我的戶口裡。我早就想到他不會要那筆錢。我是想把錢還給他的,可是也想過,如果他真的要回那筆錢,我會不會很失望,甚至懷疑他是否曾經愛過我。

  「如果他真的拿支票去兌現,你也就不要再留戀他了。」徐玉說。

  已經過了一個月,那筆錢在我戶口裡原封不動。我沒有看錯人,森是個好人,可惜我沒有福分做他的太太。或許終於有一天,半年後、一年後,甚至十年後,他清醒了,會把支票拿去兌現。

  徐玉打電話來問我:「宇無過想請陳定粱吃飯,星期四晚上,你也來好嗎?」

  「不是說書的銷量不好嗎?」我奇怪宇無過這一次看得這麼開。

  「他好像沒有什麼不愉快,自從由美國回來,他開朗了很多,如果像以前那樣,真叫我擔心呢。來吧!陳定粱不是那麼可怕吧?」

  「好吧!」我這一次再拒絕,徐玉一定會怪我不夠朋友。

  宇無過請我們在西貢一間露天意大利餐廳吃飯。

  陳定粱準時到達,自從上次踢了他一腳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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