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賣海豚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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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沈魚站在廚房門外,溫柔地問他:

  「你醒了?」

  「你要喝嗎?」翁信良問沈魚。

  「嗯。」沈魚接過翁信良手上的可樂,喝了一口。

  沈魚望著翁信良,翁信良不敢正視她,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沈魚的鼻子不舒服,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你著涼了?」

  「不,是因為咕咕。」

  「你家裡也有一隻相思?」翁信良在客廳裡看到兩隻相思。

  「這只相思是不會唱歌的。」

  「不可能,不可能有不會唱歌的相思。」翁信良逗著籠裡的相思,它果然不唱歌。

  「沒有愛情,相思也不會唱歌。」

  「我還是回家。」翁信良穿上衣服。

  沈魚雖然失望,可是,他憑什麼留住這個男人呢?是她先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從來不會因為一場糊塗的性愛而愛上一個女人,何況有另一個女人,在他心裡,有若刻骨之痛。

  沈魚送翁信良離開,他們之間,突然變得很陌生。

  「再見。」

  「再見。」沈魚目送他走進電梯。

  沈魚站在陽台上,看到翁信良離開大廈。

  「翁信良!」

  翁信良抬頭,沈魚攤開手掌,不唱歌的相思在他頭上飛過。她希望它回到林中會歌唱。

  翁信良看著相思在頭頂上飛過,沈魚為什麼也有一隻相思?而她從來沒有提及過。翁信良忽然明白,她原來也想要緹緹的禮物。

  相思鳥在他頭頂上飛過,沈魚在陽台上望著他離去,翁信良覺得肩膊很沉重,他想哭。

  第五章

  當馬樂找他喝酒的時候,他不知道該不該去,但還是去了。

  「看見你重新振作,我很安心。」這個好朋友對他說。

  翁信良只管喝酒。

  「你有沒有見過沈魚?」馬樂問他。

  翁信良點頭:「你和她——」

  「看來她不愛我,她愛的另有其人。」

  翁信良低著頭,連馬樂都知道她愛著自己,翁信良卻一直不知道。

  沈魚騎在殺人鯨身上出場,贏得全場掌聲,只有在這個地方,她才感到被愛。

  在辦公室裡,沈魚接到翁信良的電話。

  「今天晚上有空嗎?」

  「嗯。」沈魚快樂地回答。

  「我們一起吃飯。」

  沈魚趕回家中換衣服,放走了沒有愛情的相思,愛情飛來了。

  在餐廳裡,翁信良和沈魚一直低著頭吃飯。

  「你要甜品嗎?」翁信良問沈魚。

  「不。」她心情愉快的時候不吃甜品。

  翁信良要了一個西米布甸,他平常不吃甜品,但這一刻,他覺得該用甜品緩和一下氣氛。

  「前天晚上的事,我們可不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翁信良低頭望著面前的西米布甸。

  沈魚抬頭望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痛恨這個男人。

  「我不想害你。」翁信良沉痛的說。他不想因為悲傷,而佔一個女人的便宜。可是,沈魚卻不是這樣想,她認為他反悔。

  沈魚衝出餐廳,一直跑,跑回海洋劇場。翠絲因為懷孕被隔離了,以免力克不小心傷害胎兒。力克和曾經是情敵的米高在池裡嬉水,它們又成為好朋友了。

  沈魚打開水閘,力克、米高和所有海豚同時游到大池,沈魚脫掉衣服,潛進水裡,她的自尊受到了極大侮辱,一個曾經進入她身體的男人對她說:

  「那天晚上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她知道未必有結果,卻想不到男人竟然那麼怯懦。

  翠絲不甘寂寞,在池裡不斷發出叫聲,沈魚把水閘打開,讓翠絲游到大池,力克連忙游近翠絲,跟它廝磨。沈魚留在水底裡,只有水能麻醉她的痛苦。在水底裡,她看到了血,是翠絲的血。沈魚連忙把力克趕開,翠絲痛苦地在水裡掙扎,血從它下體一直流到水裡,然後化開。

  沈魚唯有傳呼翁信良。

  翁信良趕來替翠絲檢查。

  「你怎麼可以讓力克接近它?」翁信良責怪她。

  「翠絲怎樣了?」

  「它小產。」

  關於翠絲小產的事,必須通知主任獸醫大宗美及海洋公園管理層。

  「明天我會向大宗小姐解釋。」沈魚說。

  「沈魚——」翁信良欲言又止。

  「不用說什麼,我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這點我很明白。」

  翁信良欲辯無言,他只是不想欺騙一個女人,卻做得很笨拙。

  第二天早上,沈魚向大宗美自動投案,但翁信良比她早一步。

  大宗美怒罵翁信良:「你怎麼可以因為自己心情不好,便讓力克接觸翠絲?

  你知道一條小海豚的價值嗎?」

  「對不起,我願意辭職。」翁信良向大宗美深深鞠躬。

  「我會考慮你辭職的要求。」大宗美說。

  「大宗小姐——」沈魚不想翁信良替她頂罪。

  翁信良連忙搶白:「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我要向主席報告這件事情。」大宗美說。

  大宗美離開,沈魚望著翁信良,不知道是否應該多謝他,然而,若不是他,沈魚不會把翠絲放在大池,令它小產。一條小海豚因他的怯懦而犧牲了。

  「你以為你這樣,我們就可以打個平手嗎?」沈魚倔強地說。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真是謝謝你。」沈魚掉頭走。

  翁信良無可奈何,他向來不瞭解女人。如果沒有遇上緹緹,他也許會愛上沈魚的,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晚上,沈魚喂咕咕吃飯,脫毛的相思經過翁信良的治療後,已經痊癒,卻顛倒了日夜,快樂地唱著歌。沈魚把洗好的衣服掛在陽台上,那件毛衣,是翁信良那夜吐過東西在上面的,沈魚抱著毛衣,用鼻子去嗅那件毛衣,毛衣上有一股衣物柔順劑的花香味,沈魚卻企圖嗅出翁信良口腔裡的味道。

  門鈴響起,難道是翁信良?不,是馬樂。

  「我剛在附近探朋友,來看看你。」

  「為什麼不先打電話來?」

  「我怕你叫我不要來。」馬樂直率地說。

  沈魚失笑:「喝茶好嗎?」

  「嗯。」

  沈魚泡了一杯茶給馬樂。

  「馬樂,你愛我嗎?」沈魚問他。

  「不愛。」馬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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