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間裡全是這八年來他送給她的東西。他仍然關心她,但他不再愛她。她問,怎樣可以令他對她再有愛的感覺?
你和我都知道,愛的感覺一旦消失了,幾乎是無法挽回的。相愛也是一種電波,這兩種電波的信號曾經是很強的,今天,電波變弱了,對方拒絕接收,你的發射網再強也是徒然的。
兩個曾經相愛的人,成長的路不同,那麼,唯一的結局就是各自走自己的路。每個人的路都不同,有幸和遇,無緣則分手。曾經相遇,總勝過從未碰頭。為他留一盞暖的燈
女孩來信說,某年某天某地,她毅然決定離開一個男人,她跟他說:
「你太窮了。」
她總想跟他一起過著毫無保障的生活,她跟他約定說,某年某天某地,他們也許會再走在一起。
離開他之後,她愛上了別人。一天,他回來找她。他現在有了自己的事業,也有了一點錢。然而,她的心已經變了,只好再一次傷害他。
她不知道兩年前的約定是否做對,如果沒有那個約定,他會發憤圖強嗎?他回來,是否只是想告訴她,他現在成功了?
也許,這位女孩子應該慶幸自己已經不愛他。她不愛他,他貧或富已經不重要了。男人會永遠恨一個嫌他窮的女人。他回來,只是要向她報復。如果她仍然愛著他,或者再次愛上他,將要忍受他殘忍的報復。
永遠不要說一個男人太窮。對男人來說上這是沒齒難忘的羞辱,正如女人不可能原諒一個說她長得太醜的男人。
即使是嫌他窮,最好也婉轉地說:「我們的價值觀和我們追求的東西都不一樣。」
分手的時候,還是留點餘地比較好。如果你曾經愛過一個男人,該留一點自尊給他,就像在孤單淒冷的寒夜裡,你會為自己留一盞暖的燈。把五個字留給女人
跟男人分手和跟女人分手是有分別的。女人跟男人分手,最緊要留一些尊嚴給他。男人跟女人分手,要把五個字留給她來說。
「我們分手吧!」——這五個字該由女人來說。即使是你首先不愛她,你也該有風度的讓她提出分手。男人慣常做的,就是對她愈來愈冷淡,讓她自己覺得沒趣,然後說:「我們分手吧!」女人會感激男人把這五個字留給她來說。她會永遠記得是她首先不要你。這樣的話,她也不會那麼恨你。
「我不愛你了。」——這五個字更應該留給女人來說。男人說這五個字太殘忍。這麼殘忍的事也做得出來。不是太沒風度嗎?況且,男人說出這五個字,是很危險的,憤怒的女人會給他一巴掌。為人為己,男人還是應該禮讓一下,把這五個字讓給女人來說。
「我永遠恨你。」——這五個字也該留給女人來說。堂堂男子漢,哭哭啼啼的對著女朋友說:「我永遠恨你。」多麼難看?男人只能夠說:「我永遠愛你。」
「你忘記我吧!」——這五個字,男人常常搶著說。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你以為我無法忘記你嗎?你沾沾自喜得令人討厭。這五個字,該留給女人說,讓她贏回一點尊嚴。
男人也有五個字可以說——「都是我的錯。」
第八章
書和人的回甘
有些書很奇怪,看第一次的時候,不覺得好看。當你在腦海裡一次、兩次、三次的回味,卻會發現這本書很好看,你迫不及待把書拿出來再看一遍。
一些我們吃過的食物也是這樣。吃的時候,你不覺得特別好吃,過了一些時日,你卻愈來愈回味,愈想愈好吃,好想再吃一次。
有些人也是這樣。跟他一起的時候,你不覺得他好,離開他之後,往事在你腦海一次又一次的重演,每當你寂寞或失意的時候,往昔的記憶又再浮現。經過那麼多的時日,你才知道原來他很好。當你再回味、再咀嚼,原來只有他,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他從前所做的事,都是為了你好,怎麼你現在才明白?
你從前不明白的,現在終於也明白了。
你從前天天跟他吵,現在才發覺即使在吵架的時候,他也是可愛的。
一個人一起的時候,我們不會回味他的好處。只有在吵架之後、在分開之後、在遇到比不上他的人之後,我們才愈來愈回味。可惜,也只能回味。
喝紅酒的人有所謂「回甘」,那一口酒,經過口腔,滑過喉嚨之後,猶有芬芳,令人回味。有些書、有些人,也有回甘。你還記得那支歌嗎?
你還記得中學時的校歌怎樣唱嗎?
離開學校許多年了,那天跟舊同學見面,忽然有人提出:
「記不記得我們的校歌怎麼唱?」
很慚愧,我只記得其中一部分。大家哼著哼著,終於能夠哼出整首校歌。
每個人一定都唱過幾支校歌:幼兒園的、小學的、中學的、大學的。每逢學校慶典。大家高唱校歌,那時並沒有人會去研究校歌的意思,也沒有努力去記著歌詞,我們早就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許多年後的一天,我們靜下來的時候,忽然想起在青澀歲月裡唱過的校歌,好想再唱一遍,可是已經忘記了歌詞,只依稀記得旋律。
離開學校,長大成人之後?失意的時候,我們心中忽然響起熟悉的老調,和平的詩意,那不是校歌嗎?在年少無憂的歲月裡,我們曾經天天唱詠。獨個兒把校歌再唱一遍,心裡竟然平靜多了。
我們一生唱過無數的歌,也喜歡過不同的歌,有些牢牢記住了;有些忘記了;也有一些歌之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然而,校歌卻是永恆的。一支校歌能夠永恆,因為它治療了成長的創傷。永遠不會實現的
年少時候,幾個朋友坐在一起聊天,每個人少不免會談到自己的夢想。其中一個人說:
「十年後,我會放下一切再去唸書。念哪一科?念哪一科都沒關係。那個時候,我不用為了前途而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