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酥乳鴿五十兩、清蒸黃魚六十兩、鮮燴時蔬四十兩、白玉豆腐湯五十兩、脆香龍珠八十兩、百里香一壇十兩、共兩壇……」
「這樣不過三百兩,剩下的兩百兩是什麼?」
「是啊,酒菜是三百兩,但是我意姐兒親自下場陪仇爺,這陪酒錢自然不能太寒傖,就隨便算個兩百兩了。」
「妳不過幫我倒了幾杯酒,就要兩百兩?」他到底是上了怎樣的賊船黑店啊?
「仇爺有所不知,我雖然是個鴇娘,但平時是絕不下海陪客的,要不是今天遇到仇爺您,別人出再多的錢要我坐下來陪他單獨喝幾杯,我也是不做的。」她一臉理直氣壯。
一時之間仇放無話可說,原本吃飯付錢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吃霸王餐不是他的個性,上妓院酒樓找姑娘陪酒付鏝,也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這種錢更不能欠。
只是在完全沒有預警下要他付那ど多錢,就算他再怎ど視富貴如浮雲,心裡也難以接受。
見仇放沒有說話,柳憶意又幽幽開口:「仇爺怎ど了?手頭不方便嗎?從我們這兒出去往東走幾步就有間當鋪,那兒的朝奉還挺公道的,仇爺可以考慮看看。」
「不用了。」見她的態度從剛剛的奉承,到現在有些鄙夷的樣子,仇放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拿出懷裡的銀票往桌上一丟。「這些夠了吧!」就當花錢買一個教訓,教訓他越是溫柔漂亮的女人就越要小心,不要隨隨便便就被人家的眼淚騙了。
一見到銀票,柳憶意的眼睛射出光芒,連忙從桌上拿起來仔細數了一下。「夠了夠了,仇爺還需要什麼嗎?」
「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見她前後判若兩人的樣子,仇放也不禁咋舌,她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吧?
「當然當然,仇爺慢走,下次記得再來啊!」目的已經達到,大概他身上也搾不出更多的東西了,不如就見好就收,也省得浪費她的時間。
直到踏出倚香樓後,仇放才鬆了一口氣,只要還在那女人的勢力範圍內,不知道她還會編出什麼名堂來向他要銀子。
但他又馬上後悔了,方才為了逞一時之氣,把身上的銀票都拿出去,那些銀票算一算也有六七百兩,這下好了,他身上只剩下一些碎銀子,在他抓到下一個懸賞犯人前,他都得勒緊褲帶過日子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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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姐兒,意姐兒……」
連聲的叫喚終於把柳憶意從神遊當中叫回來。「什麼事?」
「陳公子又鬧事了。」
「我知道了。」
看著柳憶意的背影,七八搔搔頭,這一陣子當家的真的有些奇怪,平常發發呆也就算了,沒想到開門做生意時,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連剛剛跟她說有人鬧事,她也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要是平常的她,一聽到這樣的事情,早就裙於一提趕過去了,因為人受傷事小,砸壞東西可是要再花錢買的。
管他的,反正她心裡想什麼,他從來沒弄懂過,還是趕快跟上去才是。
一進到廳裡,便看到柳憶意什麼也不做,只是涼涼坐在一旁,看著陳金生大肆咆哮。
「老子在這裡等那ど久了,蝴蝶姑娘怎ど還不過來,隨便叫幾個庸脂俗粉就想打發我嗎?意姐兒,妳這個鴇娘是怎ど當的?難道這就是妳的待客之道。」
這陣子他迷上倚香樓的當家花魁蝴蝶,幾乎每天都會上門來想見她,但是既然被稱為花魁,就不是隨便可以見到的,客人除了得出得起錢外,還必須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再加上蝴蝶心情好才行,若是她今天不想見客,那花再多的錢也是沒有用的。
「陳公子,蝴蝶姑娘今天身體欠安,所以不見客,剛剛就已經跟您說過了,如花、似玉也不錯,就讓她們陪陪您。」像是無視於陳金生的怒氣,柳憶意不慍不火的說。
「哼!這種貨色怎ど配得上我高貴的地位!妳還是趕快叫蝴蝶出來陪老子喝杯酒,否則就是不給我面子。」
「陳公子,若是蝴蝶可以見客的話,我絕對會讓她來陪您,但是她這幾天染了風寒,實在起不了身,再說如花、似玉也很好,陪陳公子您綽綽有餘了。」
「妳說這話什麼意思,妳說我只值這種貨色?」聽到柳憶意略帶諷刺的話,讓陳金生更是怒不可遏,大手一揮,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下。「妳馬上給我叫蝴蝶出來,要不然我就把這裡給砸了。」
一旁的如花、似玉早被這陣仗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七八也趕緊去叫其它人過來,省得等一下發生什麼事。
但柳憶意還是一臉平靜,連一絲絲懼意都沒有露出。
「陳公子,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您一定要見蝴蝶的話,就請您改天再來。」
「妳不叫她出來是不是……好,給我砸。」陳金生使了個眼色,他的手下便撩起袖子,只等陳金生一聲令下就可以開始動作。
「如花、似玉,咱們走。」她終於有了動作,接著從椅子上站起身。「既然陳公子想練練身體,動動手腳,就讓他好好活絡活絡一下筋骨好了。七八,你在門外候著,陳公子砸了什麼東西給我好好記下來,這樣我才好幫陳公子結帳,記得,那個花瓶是漢朝古董,一個價值三千二百七十三兩,還有那張椅子,是千年檜木精製而成,一張要五百六十七兩,不過陳公子是常客,零頭就不用算了。」
「我懂了,意姐兒放心。」
聽到柳憶意的話,陳金生原本高舉著椅子就要砸下的手停在半空。
一張椅子要五百兩,那這裡有五張椅子下就要兩千五百兩;一個花瓶要三千多兩,兩個不就要六七千兩了。
饒是他有金山銀山,此刻也不敢把手上的椅子往下砸,一張臉漲成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