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不再去想的,不再去打擾她的家人,可是一見到雪汶,他卻又像是見到了雪沄似的,忍不住的想再見她。
他不知道長大後的雪汶會和雪沄那麼酷似,像得讓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當他還年輕的時候。
年輕?他不過三十四歲,卻已經覺得蒼老了。
車上的行動電話聲響將他自往昔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喂!」
「大哥,天下幫的那夥人來鬧場子了。」手下兄弟著急的報告。
「我馬上來。」掛上電話,那個哀悼往事的宋見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嘯天盟」的老大——黑衣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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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白青,我們嘯天盟和你們天下幫素來沒有恩怨,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前來鬧事?」宋見方沉著一張臉,直視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男子。
「沒有恩怨卻有利益之爭,我們同是在道上混的人,你不應該做得那麼絕。」天下幫的領頭白青,陰狠的瞪著宋見方。
宋見方淡淡地說:「你的場子詐賭、出千,被條子抄掉,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跟我們嘯天盟沒有關係。」
「放屁,沒有關係?要不是你派人去掀我們的底,我們的賭場又怎麼會被抄?賭場被抄掉,我們兄弟就沒有了生意,沒有生意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既然我們活不下去,自然要找些墊背的人,要死大家一起死。」白青露出陰陰的笑。
「你想怎樣?」宋見方冷冷地看著他。
「很簡單,我只要你這一個場子,反正你們的生意大,少一個場子也餓不死。」
「干,你這是什麼屁話,要我們的場子……」宋見方身邊的兄弟忍不住開口大罵。
「我和你老大在說話,你插什麼嘴?你算什麼東西?」白青拍著桌子罵道。
宋見方伸伸手阻止小張的怒火。「住口!」
小張咬著牙,狠狠的瞪著白青,卻不再開口。
「怎麼樣,我的要求你怎麼答覆?」白青直盯著宋見方。
宋見方撇撇嘴,「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當是救急用,但是要場子免談!」
白青鐵青著臉,「你當我們天下幫的人都是乞丐嗎?我告訴你沒有場子就沒有朋友。」
宋見方冷冷地道:「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
「宋見方,你真的想和我們槓上?」白青怒叱道。
宋見方緩緩地站起身,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沒錯,如你所想,我們會陪你們玩上一場遊戲,只希望你們天下幫不會在遊戲終止前就先瓦解。」
「你以為有不平幫幫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白青捶著桌面大叫。
宋見方瞇起眼,「不平幫是不平幫,我是嘯天盟,你最好搞清楚。」
「哈哈哈,要不是有不平幫當你的後台,你以為你的嘯天盟可以成為北部的十大幫派之一嗎?連自己的女人都顧不了,你還有什麼能力帶領嘯天盟。」白青怒極而笑。
宋見方臉色一沉,殺意在他的眼底流竄。
白青原本得意的狂笑著,但一接觸到宋見方的眼神,笑聲戛然而止,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他不該挑起宋見方的痛處。
宋見方撂下狠話。「你錯了,我會用天下幫來證明我的力量不是來自不平幫,我要讓你們天下幫知道惹火我的代價是什麼!」
宋見方的威脅讓白青冷汗直流,他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會被稱之為黑衣死神,因為他一狠起心來就像是個殺人取命的死神。
宋見方沒有再看他一眼,旋即轉身離開,在他身後的兄弟全都亮了眼,他們的老大生氣了,而那個惹爆這座呈休眠狀態的活火山的白青,在他們眼中已然是具不會說話的死人了。
***
華玉風剛睡著就被一連串急促的電鈴聲給驚醒,她坐起身扭開床邊的小燈,戴上眼鏡一看床頭的鍾——二點二十分。
這個時候誰會來?
華玉風走到陽台,遲疑得不敢開門,她膽子再怎麼大,畢竟也是女孩子,半夜的鈴聲總是令人覺得恐懼,所以她只是站在門前,忐忑不安的瞪著門。
門外的人仍死命按著電鈴,並且開始敲打著門。在夜闌人靜的深夜裡,這種聲音可是會驚醒眾人的美夢,果然已經有人受不了,開始對著外面大喊。
她深吸口氣,一個勁地拉開大門,但當她看見站在鐵門外的人時,卻讓她下意識的想關上門。不過在她動作之前,那人已經先將手扣住門,威脅的吼叫:「把門打開!我的耐性已經磨光了,如果你不想讓記者拍照,你最好快點把門打開!」
華玉風皺著眉,很想不理會他的威脅,卻在他那雙怒火熾烈的眼眸下將門打開。
「齊先生,你不是應該在日本嗎?」華玉風見到不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齊宇莫,心裡有些慌亂,還有些許怒氣。
這個人平白使她丟了工作,現在又打擾了她的睡眠,難道他真以為他是她的主人,可以掌控她的生活?
齊宇莫一進門就捉著她的手臂,「為什麼辭職,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華玉風瞪著他,「不是我要辭職,是你先辭退我的,不是嗎?」
「我就算不要你當我的宣傳,你也沒有必要辭職,我又不是公司的老闆,你幹嘛要聽我的話?」齊宇莫那張迷惑千萬人心的臉,此刻是又氣又怒。
「就算你不是實質的老闆,也算得上是地下老闆。」華玉風掙扎著想自他的束縛中脫身,她不習慣和男人那麼接近,而此刻她幾乎是整個人都被困在他的懷中。
「什麼意思?你是在指控我操縱著公司?」齊宇莫即使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卻仍忍不住往壞的一面想。
自從他在飛機上無意中聽到公司裡的人說她即將帶一個新人時,他的情緒就一直處在極端惡劣中。
不過一住進旅館,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無明火,立即打電話回台灣,希望她能否認,誰知道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氣得他只有摔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