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過!別擋著路啊。」
那名男子氣憤的怒咆著,然後用手肘撞開了古皓翔。
古皓翔搶住氣悶的胸口,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頓了下來。
所有的動作,都像放慢了似的,眼前的影像一格格掠過,他看見了宋心憐蒼白的面孔……
她全身虛弱的癱軟在那名陌生男子的懷裡,唇瓣泛著青紫的顏色,她的手腕上全是乾涸的鮮血……那樣的腥紅而刺眼……
他恍忽著,搖著頭,不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直到那群人,魚貫般的離開了他的面前,古皓翔在這一刻,終於找回了屬於他的聲音,大聲的咆哮道——
「心憐等我!」
眼見他們片刻不停的腳步,匆匆的離去,古皓翔這才回過了神,驚惶的尾隨著他們的腳步,躍上了救護車——
當救護車到達了醫院,所有的醫護人員緊急而有秩序的將心憐送上了病床,然後推進了手術室中。
古皓翔目送著心憐進了手術室之後,便惶亂的在手術室外來回跺步著,竟未注意到那個救了心憐的男子。
那名男子用手支著下顎,冷然的盯著焦急的古皓翔,似乎在臆測著他的身份,直到古皓翔終於發現他注視的目光,他才勉強的勾起了唇角,向他打了個招呼。
「你終於發現我了。」他自嘲的說著,緩緩走向古皓翔的身邊。
「是你救了心憐,」古皓翔的眸子裡沒有感激,反而充滿了敵意。
會知道心憐的住處,然後在第一時刻救了她的男子,應該跟心憐交誼匪淺,他實在是不想在這時候去爭風吃醋,但他也沒那麼大的氣量,可以容忍跟一個情敵對話。
「是我救了她,如果再晚一些時間,恐怕就——」他搖了搖頭,不敢想像自己若再晚到一步,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好不容易透過私家偵探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第一次的見面就已經糟到了極點了,他可不希望最後迎回來的只是一副死掉的屍體。
「你跟心憐是什麼關係?」古皓翔的眸光變得銳利,直視著眼前氣勢不凡的男子。
「我叫程紹陽,是嗯……心憐……的哥哥。」原來他的妹妹叫心憐,真是個可憐的名字,難怪會搞到自殺。
「心憐的哥哥?心憐根本沒有哥哥!而且,她叫宋心憐,不姓程。」古皓翔直覺眼前的男人在撒謊,不信任的否定了他的話。
「我跟心憐失散多年了,是最近才打聽到她的消息,沒想到……」程紹陽抿住了唇瓣,無奈的搖頭。
「失散——」想起心憐曾說她是個孤兒,古皓翔不禁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沒錯,她的右手臂上有一塊梅花狀的紅色胎記,而心憐的手臂上也有。」程紹陽簡單的解釋著。
當年父親開除了一名家傭,那名家傭因為懷恨在心,偷偷抱走了程家剛出生的小女嬰,使得心憐從小和他們離異,他花費了不知多少金錢和時間,才探尋到心憐的消息,而這其間,唯一能給偵信社的線索便是心憐手臂上那形狀極似梅花的胎記,現在就只差DNA的驗證了。
只是他單是看見心憐的容貌,便能確定她的確是程家的一分子,因為她和自己母親年輕時的模樣,真是像極了。
古皓翔擰起了眉,想起每每與心憐纏綿時,她肩上的那梅花形記號。
或許,他該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所說的話。
「現在,我該說的都說完了,能不能換你告訴我,為什麼心憐要糟蹋自己的性命?選擇自殺來結束一切?」程紹陽直視著古皓翔,希望他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根據偵信社傳來的訊息,昨晚夜裡古皓翔進了心憐的屋內,直到天亮才離開,之後他趕到時,迎向他的就是心憐自殺而昏厥在血泊中,追根究柢便是為了眼前的男人,是他負了他的親妹妹嗎?若是如此,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我不知道她會這麼做……如果……」現在說這些,只是在為自己的行為脫罪罷了,古皓翔搖頭,不願再多做解釋。
「所以,你承認是你逼得心憐不得不選擇自殺了?是不是?」程紹陽終於動了氣,一把揪住了古皓翔的衣領。
「你如果非要這麼說,我也認了。」古皓翔合了合眼,默默的承受了他的指責。
「該死的男人!如果我妹妹真的出了什麼差錯,我絕不會饒過你!」他推開了古皓翔,強抑著心底的怒火。
「我也一樣……不會放過我自己……」古皓翔沉吟了一聲。
抬眸望著那亮起「手術室」的方型指示燈,古皓翔只能祈求,上天再多給他一次的機會,只要心憐能夠沒事,他不會怪罪心憐是不是說謊,也不再逼她承認自己是火焰,一切,都由著她開心了……
只要能救回她的性命,只要能讓他再愛她,即使讓火焰或是心憐耍弄他一輩子,他也都甘心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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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在兩個多小時後熄滅。
心憐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臉色依舊蒼白,但從醫生的口中,他們得知心憐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她失血過多,經過急救之後,已經挽回了性命,只是急救的過程中,她一直不停的呢喃自語著,我已經為她安排了心理醫生,等她醒來之後,希望能幫助她盡快的恢復。」外科醫生說完之後,便離開了手術室。
古皓翔緊握著心憐的手,看著她面容慘白的模樣,心疼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直到進了病房之後,古皓翔終於能坐下來,靜靜的守候著她。
「她沒事就好了!我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晚一點再來看她。」程紹陽見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終於拍了拍古皓翔的肩膀。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真不知道心憐……」古皓翔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接下來,我必須找心憐的養父母談談,這些事你都不必管了,只要好好的陪著心憐就行了。」